低沉幽邃的轻语让知亦遍体生寒,看着事故发生的两辆破损到极致的车身,以及逐渐消散的人群,知亦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虚妄又玄幻,太不真实了。
明明没有很悲怆的心情,他只觉得胸闷气短,但脸却湿润了。
祁烬抱起人在怀里掂量了一下,终于又将他的知知牢牢攥在手中了。
“知知,我已经给过你好多次机会了,但你每次想的都是怎么离开我,这次,我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很平淡的口气,祁烬说得毫无波澜,就好像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
知亦内心也不慌,就是感觉身体发凉,四肢百骸都因严寒而颤栗。
祁烬将知亦抱上了车,知亦现在对车都产生心理阴影了,可祁烬的眼神和手都是那么沉重,特别是眼神,像是尖锐的铆钉一样,将他死死钉在车座上。
然后抽出一张纸巾,给知亦胡乱擦了一下哭花的脸,升起后排的挡板,让压抑的空间内,只剩下他和知亦。
“知知,棠湫宁,他应该会很恨你的。”
知亦心脏一咯噔,即刻回神儿扭头望向祁烬,菲薄的嘴唇翕动:“你把他怎么了?”
祁烬十指紧扣放在自己翘着二郎腿的膝盖上,望着窗外急遽驶过的瞬间路景,回答得轻描淡写:“没怎么,我现在学好了,我不打人了。”
“商场有商场的解决手段,我要是看不惯他,安云所有的公司都会看不惯他们家。”
“除非他们家像个丧家之犬一样逃离这儿,否则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祁烬的眼神格外坚定,只有知亦知道这份坚决有多恐怖,当下,囫囵急促的帮着人解释:“跟他没关系,他是被我骗的,是我骗了——”
“知知,我已经放过他一次了,不,是两次,他每一次来见你,我都给了他机会,但事不过三。”
“就算跟他没关系,可他碰你了,在电梯里,摸你的手,拽你的衣服。”
眉清目秀的男生脸色死白,攥着的双手胡乱动作,与祁烬相比,明显焦躁难安。
他的一举一动,果然时时刻刻都受到祁烬的管控。
心如死灰,或许说的就是他此刻的心情,当下,也不大吵大闹,垂着脑袋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