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让祁烬如坠冰窟,知亦冷漠无情的眼神,让他此生躯体从未有现在这一刻这么冰冷刺骨。
知亦说得太绝对了,两个选择,要么把他豢养在身边,要么放他自由。
如果不是绝对的自由,那他与其不要。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是他的态度。
但祁烬也赌不起,他不敢拿知亦的安危来冒险,就像这次这样。
他原本想的是,如果知亦不和他在一起,那他宁愿和知亦一起死掉。
可当他看到知亦了无生机的躺在角落里时,他觉得自己错了,不在一起固然不甘心,但让知亦去死,他也不服气。
“知知,你别这样说行吗,你再信我最后一次吧,如果我之后没做到,我就放你走。”
不是他不给祁烬信任,而是已经给过太多次了,再多给一次,也着实是没必要。
祁烬的眼泪并不汹涌,但也没断。
两人经历了长久以来第一次身份转换的谈判,知亦坐在洗手台上,都比祁烬矮上好一大截儿,但祁烬单手撑在大理石边缘处,弯着腰垂视,就好像是在朝拜知亦一样。
知亦淡然处之:“祁烬,我之前也声嘶力竭的求过你无数次。”
除了少有的几次祁烬会对他大发善心,更多的时候,都是祁烬将他推入更深的黑洞。
“我以后绝不会让你再哭了。”
祁烬忙着解释,手忙脚乱却又不知道该干嘛。
知亦很是绝情:“没有以后了,或许对你而言有,就照我刚才说的,把我再关回地下室里,用铁链把我锁起来,你不是最擅长这样了吗?”
毫无波澜的反问,情绪如常的陈述,往往是最为致命打击的。
知亦对上祁烬看陌上人的恍惚目光,也知道自己变了。
他之前吃软不吃硬,现在变成了和祁烬之前一样阴郁冷血的人。
滚烫的泪水从男人眼角滑落,在祁烬冷白的肌肤上滑过,又带出一条泪痕。
祁烬情绪来得很快,猝不及防就开始抽噎,宽厚的肩膀也随之抖动。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知知,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错了,你惩罚我好不好?你继续跟我在一起,之后想要我怎么做都行。”
气若游丝的试探和祈求,祁烬将自己摆在极其卑微的位置。
知亦最心软了,多哭多求饶,知亦肯定会给他机会的。
祁烬眉眼低垂,拱着鼻头:“知知~”
知亦叹了口气,明明没有之前的炮仗式对峙,但却是真正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