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勇者先生，如你所见。”克洛宁的语气有些悲哀，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向墨菲：“我们兔人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为了保住我这个累赘的命，他们甚至让出了我们的新家...”

“我明白的。”墨菲拍了拍克洛宁毛茸茸的肩膀，有些分不清这是他的衣物还是原本的皮肤，“你的这些兔人，他们的状态已经远远比不上来的时候了，我能够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有悲伤和麻木。”

克洛宁再一次叹气，“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保全我的生命，只要我死掉，萝卜岭就还是兔人的城市，新的兔人首领很快就会诞生，那一千多熊人虽然都是精锐，但是所有的兔人已经都在萝卜岭了，想要强行夺走那里这点人手绝对不够。”

“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但是...”墨菲侧过脑袋看着克洛宁的血红色的双眼，“我能看出来，其实你并不想死，你只是不想以这种方式活下来，这会让你感觉亏欠你的族人，而身为首领的你又害怕自己会再一次让他们失望。”

克洛宁眼神看向一边，被说中了想法的他顿时默不作声，而墨菲也没有将自己想到的全部说出，他没有说的部分是，尽管兔人们当时会因为心底的感情放弃了萝卜岭来保全克洛宁，但是之后的日子里难免会有兔人觉得这是克洛宁亏欠了他们，继而生出些不好的心思...

而在克洛宁死前，兔人族的首领之位必然一直是他，否则这场交换便失去了意义。

这样一来，伯里的这一招相当于在兔人内部埋下了一颗隐患的种子，这是两人都能想到的问题，想必也是克洛宁会如此难过的一个原因。

“你说得对，我的确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克洛宁再次躺回担架，似乎也不在乎墨菲是否能够听清他的话，“现在兔人面临的问题实在是太多，排在最前面的就是我们究竟应该去往何处。

“兽人族的每一块领土都有自己的主人，不是那么好扎根的，贸然找到一处地方营建城市说不定只会在某一天成为虎人的晚餐，至于那些十分弱小的兽人，就像鼠人什么的，他们的生存环境和我们又没那么契合，根本待不下去...”

克洛宁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似是分享似是自语的话每说一句，身边的人类表情就开心一分，等到他说完时，墨菲的笑脸已经凑到了担架旁边：

“尊敬的克洛宁先生，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是否想要听上一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