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风流源远流长,在汉末两晋尤甚。
诸多世家里,唯有王家能够匹敌,而源自王谢两家的成语典故合计共有八百余数,为后世津津乐道,这却是题外话了,暂且按下不提。
霍妙澹闻言,当即反驳道:“说句不恭敬的话,谢兄您莫不是老糊涂了?若是就将这碧璃城拱手让出,天寒地冻的,你还待在这根本没有立足之地的万里滩涂上再起一座城池不成?”
他霍家家大业大,碧璃城若是易主,来者不善的黑袍客想要立威,非得拿他霍家出气不可。
眼下失败已经无可避免,作为大家长,他必须要想方设法从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譬如说,让霍家成为唯一能够代表碧璃城的家族。
唯一与最大,两者看似差别不大,可论起分量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大难临头各自飞,他霍家为了血脉延续,暗地里与黑袍人交好,也是无奈之举。
自古忠孝难两全,更何况只是一座城池而已,哪里谈得上家国大义。
想到这里,霍妙澹微眯的双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狠厉。
见他说得如此不客气,秦梦机怒极而笑,反唇相讥道:“霍冇胆,你可还真是人如其名,没胆没脸。不说别的,先前听了你的,结果怎样呢?鸣禅儿是个好男儿,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窝怂傻爹!”
秦家家主早看这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爽,此时竟把十余年没喊过的诨名儿叫了出来。
要知这两人年纪相差不大,打小就极不对付。
在两人分别成为两家家主后,秦霍两家素来不和这件事,更是成了碧璃城里上下九天人尽皆知的通识。
霍妙澹闻言,脸上当即变了颜色,指着对方鼻子怒骂道:“好你个蒙鸡摸狗的竖子小儿!再过几十年,等你秦家绝了香火,我看你在九泉之下还能不能如此嘚瑟!”
当着那么多小辈被提起诨号,向来最好面子的霍妙澹当即脸上挂不住了,却是口不择言起来。
然而还不待秦梦机驳斥,南宫家主的脸色就已经冷了下来。
这位向来一团和气的男人一旦变了脸色,优渥财富带来的底气登时让人遍体生寒。
南宫钟铭怒哼一声,却是讽刺道:“冇胆?我看怕是冇卵吧!谁不知晓得霍家家主自幼体弱,连碧璃城里乞儿都会的一招半式都练习不来。”
这位酷爱跑商的南宫家主在碧璃城的要事上向来置身事外,众人何时见他如此能言善辩过,一时之间都朝他看了过去。
只见他气定神闲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却是将茶沫子朝霍妙澹的鞋面吐去,意有所指地道:“早听霍家家主早些年里坠河伤了底子,如今膝下子息虽多,却不知续的是谁家的香火?”
南宫钟铭敢当着霍妙澹的面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底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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