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下,自墙壁缝隙中渗出的缕缕白雾,正悄无声息地笼罩着大地,凝聚出一片肃杀的气氛。

大殿前方,相隔三丈的位置,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东侧一方修士众多,为首五位踏陆,实力可谓不俗。

其中四人如寻常般站立,举止淡然,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阴冷或杀气。唯有一位年纪半老的男修,眼神猥琐,正打量着前方的年轻女子。

而后者仅一人为营,虽势单力薄,却无一丝惧意,怒目圆睁,凶狠地将来人剜了一遍又一遍。

当瞧见那双猥琐的眼珠时,女修怒气更盛,手中锋利长剑向上一提,愤然横立于胸,身体弓步向前,如同一只老窝被入侵而炸毛的母猫。

巍峨殿门的注视下,场中肃杀之气愈发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阳明煦踏出一步,却是和善地一拱手,道:“梦寒师妹稍安勿躁,我等前来非是要对贵派不利,而是有要事与三位长老相商。”

月梦寒闻言,眯起眼睛,却是毫不领情,重重啐了一口:“呸,姹月与阴阳宗没什么好商谈的,快快给我滚蛋,否则机关一开,尔等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说完,继续戒备,防范对手的一举一动。

她的不善言语,阳明煦仿佛早有预料,脸上尴尬一闪而逝,不曾出言驳斥,默默退回原位,将此次的主导之位让出。

月梦寒眼中杀机一闪,目光缓缓左移,来到与她一般年纪、同为分坛之主的师姐身上。

瞧月忆香神色平静,一副毫无愧疚的模样,她心中厌恶油然而生,夹杂滔天怒火,顿时化为冷冷的讥笑:

“呵呵…呵呵…师姐终于决定要做阴阳宗的走狗了吗?私自带外敌进入总坛,背叛本门,难道不怕当初的誓言应验,心魔缠身,横死当场吗?”

充斥讥讽与威逼的恶语,引得月忆坛弟子皆是花容失色,纷纷看向自家师父,眼中满是担忧。

月忆香亦是深受触动,闭上双眼,深深吐息,好一阵方才平复。

抬起头,淡然道:“师妹所言差矣、忆香确曾发誓,感念门中培养之恩,尽此一生为阴阳一脉筹谋。但时至今日,赤子之心依旧未改,更不会做谁的走狗。”

“哼,说的倒比唱的好听,如今在场之人皆有目共睹,任你何等的巧舌如簧,也是推脱不掉的。”月梦寒冷笑一声,驳斥道。

“妹子这话未免难听了些。阴阳一脉正值困境,无论阴阳或是姹月,都该摒弃前嫌,共度难关。我等此次怀着善意而来,还望师妹莫要咄咄相逼!”月英岚开口,替月忆香辩驳道。

“善意?不告而来,私入我派禁地,这就是贵派的善意?”月梦寒柳眉一挑,怒喝道。

被严词斥责,月英岚不羞不恼,微微叹了口气:“唉…此确为我等之过,但谁让师妹与三位长老太过固执,两派境遇每况愈下,明知合而为一方能化解,却每每避而不谈。为阴阳一脉前程,忆香师姐才暗中与我等来往,这背叛之罪又何从谈起?”

一番话语说得极是真挚,后方月忆坛的年轻弟子闻听,纷纷点头赞同,此前流露出的愧色也一一淡下。

可月梦寒却无半丝触动,仍是针锋相对:“这位师姐张口困境,闭口化解,这般有本事,尽去培养自家弟子便是,何必打我派的主意。还有,姹月内一切安好,犯不着让谁来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