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反应,纪来丰十分纳闷,但也不勉强,兀自吃起丸子。就算逃不掉,当个饱死鬼也行。

黑狗也不催促,自去林中打猎,凭借高强本领,不到半刻,抓来两头成年野羊,送到白猫面前,二兽一起享用。

纪来丰好奇望去,发现虽为兽类,食性却颇为讲究,先将羊毛去除干净,方才下口。只是心情低落,皆是一副味如嚼蜡状。

尤其黑狗,叼着一大块生肉,半天不嚼上一次,任由鲜血洒落在地,将周边染成了红色。

血气弥漫环绕,顿时难受作呕,忙偏过头去。又受到刺激,脑海中血海妖魔再现,引起心头惊惧连连。

突然,脑海中一个闪念迸出,那红色墨汁,会否是…血液呢?

甫一听闻,二兽皆是一怔,白猫率先清醒,疑道:“光凭血气纸符,如何能有这般威力?”

“怎么不可能?近百年前,曾有一人凭借血修功法,肆虐整个修仙界,不知多少顶尖踏陆殒命,后世称之为‘血魔’,二位前辈难道不曾听说?”纪来丰纳闷道。

“没有,当时山某尚未出世,阿秀也是一样。”黑兽摇头道。

“哦哦,那好吧…”纪来丰尴尬挠头,原以为二兽年岁不小,谁知还不足一百。

果真与生俱来的天赋,阴阳一脉的修为,远胜同龄的人类修士。

回到正事,简单讲了讲血魔的事迹,尤其那神奇与强大的血修功法,还有曾造成的可怕灾难。

再是红色的纹路、诡邪的气息,与初次接触时、脑海中冒出的血海幻景,纷纷联系起来,令他更加相信,那正是一张血符。

“原来如此。”黑兽默默点头,也有些信了,便急切道:“既知为血符,那该如何破开?”

“抱歉前辈,来丰不知。”纪来丰果断摇头,坦白告知。

没办法,血魔本就神秘,近百年过去,又刻意抹去痕迹,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子,如何能探查知道?

恐怕不只是他,比他年长的师兄,甚至不少踏陆也未必知晓,除非血魔亲至,方有可能解除此符。

诶?想到此处,突然疑惑,设此禁制者又为何人?如何会血修功法?难不成,竟是血魔后代,或者其中的一位门徒?

“嘶…”可怕的念想,心头泛起一阵惊恐。若真如此,未来某一天,血魔重生,再次兴风作浪,正和大陆又将陷入劫难。

不过,现在想这些太早,也轮不到他操心,只是纳闷,自己何时招惹的这般人物?要么,便是三十年前,与父母之间的仇怨?

沉浸在思虑中,旁边,二兽听完他的讲述,俱是目光绝望、心如死灰。

“难道这一辈子,都无法自由了吗?”黑狗仰天长叹,怀着无尽悲伤,饶是气息灼热,给人心带去的,却是冰凉透骨。

旁边,仿佛遗忘疼痛,白猫停止抽搐,同样哀叹:“一朝不慎,三十多年身陷囹圄,没一天安生日子,还连累清哥受苦,真是…”

透入心骨的凄楚,纪来丰完全能感受到,乃是发自真心,刻意无法伪装,尤其对灵兽而言。

不禁有些同情,若设身处地,他遇到类似状况,与其受人控制,倒不如自戕来得痛快。

“哼,你懂什么?”听见嘟囔声,黑狗眸中厉色一闪,怒喝道:“若为山某一人,死又有何惧?可是阿秀她,还有…还有…”

说到一半,突然结巴起来,勃然怒气大消,神色一片颓然中,头颅轰然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