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围时间流速的观感一会儿变快,一会儿又变为龟速——易命者的异能能够改变周围的环境,所以这一切并非他的错觉,而是真实上演在现实世界中的境况。
对面的亚述自然也会受到该现象的影响,一度无法把控时间变化的节奏,也就无法趁机在他饱尝回忆的折磨时占取局势的上风。
可作为这般现象主使者的伯尔克,只要他能适应记忆恢复带来的负面影响,就能把握住这个玩弄时间的机会,让自己的对手彻底落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生命方程式!”金色的光球中迸射出强烈的纯白光束,被它们扫中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化作了虚无。
亚述颇为狼狈地躲开了这一轮攻击,可下一刻,新的记忆浮现于伯尔克的脑海中,时间在二者的观感中再度被延长,周围的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慢了下来,包括他们自己的行动。
但同样作为伯尔克异能一部分的那些光团,仍维持原速地在走廊中到处乱撞,当它们靠近亚述周围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向远处,但相应的,存在于亚述身周的防护层也会受到它们的侵蚀,迟早会迎来破碎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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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它们来到伯尔克附近、融入异能持有者的身躯时,伯尔克的动作一下敏捷起来,时间的流速在他眼中恢复了正常,就好比是游离在外的意识终于嵌合进了现实世界,让他的思维和行动得以同步。
与此同时,他想起了先前关于“约定的地点”的问题的答案。
在过去最后一次看见手持积木塔的亚述之后,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外来者暴露贪婪的一面,对原住民赶尽杀绝。
幸存下来的人们不得不各自躲去隐秘的地方,过去的他、过去的“伯尔克”与他那位师兄待在一起,他们发现了老师留下的劝他们逃出岛屿的暗号,那个时候的伯尔克认认真真地将暗号中约定的地点记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并嘱咐自己的师兄一定要提醒他这件事。
他不想忘记这个约定,冥冥之中早有预感,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和老师见面。
也有可能根本不存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上次被迫分别便意味着永别。
在回隐居之地的路上,两人遭遇了一支不明真身的易命师队伍的袭击,如果是现在的他的话,挥挥手就能让那群不自量力之辈从世间消失,可当时的他只能用异能拼命掩护自己的师兄——啧,那种崇拜库伦·里巴尔的感觉随着慢慢回想起来的记忆涌入现在的他的心间,令他直犯恶心。
中间的过程他记不清了,原本就没留下多少印象。
只知道醒来之后的那个他忘记了重要的约定,打开随身携带的日记本,发现它早在方才的战斗中被摧毁,大部分页数已经脱离母体,但有一句“在农场见拿积木的怪人”却留在了仅剩的书页上,字迹格外的清晰。
仿佛是命运的指引,不,那句话之所以被留了下来,大概率就是亚述当时用异能动了什么手脚……蛇发男人和库伦·里巴尔一样是精通“唯心之法”的易命者,他们自认为将命运把握在掌中,自己能够决定命运的走向,而非让“命运”来戏耍自己。
“你和过去的伯尔克在原住民的农场上重逢,然后,他遭到了你的袭击。”伯尔克依旧把“现在的自己”和“曾经的自己”视为两个不同的存在,“他被异能构筑的藤蔓拽入地下,他被你硬生生地活埋在了那个地方!”
琥珀色的瞳眸中一瞬间涌现出怒意,尽管努力分割两个时间段的自己,他仍能对回想起来的噩梦般的经历感同身受。
“你的确杀了……杀了‘伯尔克’这个人类一次。”
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在感受到亚述的气息后,发自内心地瑟缩起来,认为那股气息来源于自己的“天敌”。
濒死之时,过去的他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光球重叠在一起的幻象,他的异能自动解析了他的存在,然后爆发、炸开了地表,让他在不知过去了多少日月后重归地面。
复苏的他的身上缠满了植物的根系,脸和头发上爬满菌丝,浑身上下都是泥土,宛如一个从土壤中生长出来的“人”。
这次过度消耗异能,让他彻底遗忘了自己的过去,若非今天曾经杀了自己一次的亚述找上门来,用异能强迫那些失去的记忆回归他的脑内,美其名曰“给库伦陪葬”……复活后的他,本质上就是不同于“过去的伯尔克”的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