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蜕变大法，又向来谨慎惜命的向文山，从来没有受过重伤，也从来没有体会过，刀剑穿身的痛苦。

但这些痛苦，和当年身在铁锅，在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中，东王公向自己投来的那束温暖阳光，那只温暖的大手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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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别人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

欠钱的，还钱，欠命的，那就还命！

向文山嘴角溢出带有内脏的血沫，决然一笑，双手猛地握住姜子昂手中长剑，用力一送，身躯也借着双手之力，再度向前，

此刻，他和姜子昂，相距已然只有数寸，距离姜子昂身后那架完好的攻城巨弩，也最多不过五米。

“抱歉了，子昂兄，”

“夫子和陛下的恩情，我唯有下辈子再报了，”

“但现在，”

“师尊，快走啊！”

向文山发出了此身最后的呐喊，而后在姜子昂错愕的瞬间，向文山的骨肉皮肤，轰然炸裂。

而后，无数的血肉骨骼，瞬间化作了最为锋利的暗器，射向了在场的所有人，以及，唯一剩下的那架弦已上好的攻城弩。

蜕变大法的修行者在遭遇生命危机之时，可以催动秘技，蜕掉自身衣衫和一层外皮来金蝉脱壳，死里逃生。

但若是在生死关头，逆转真气，强行冲关，全力催动蜕变大法。

那么，被蜕掉的，就不再仅仅只是一层衣衫和外皮，而是所有的血肉骨骼了。

向文山逆转蜕变大法，身躯猛然炸裂，即使在场剩余众人，大多修为精深，却也在瞬间死伤惨重。

尤其是直面向文山的姜子昂，更是满脸血污，浑身上下多出了不少血洞，再也不复昔日的潇洒从容。

但最重要的，不是那些死伤惨重的镇武卫精锐，而是那最后一架完好无损的攻城巨弩。

此刻，本来毫发无伤的仇安宁脸上多出了一道碎骨划出的长长血痕，铁木制作的攻城弩身之上，数颗带血的骨骼碎片，已经深入其中数寸。

但与此同时，在攻城巨弩的弩身因为骨骼碎片的深入而开始嘎吱作响时，这架攻城巨弩的弩弦，也已经弯如满月，

下一秒，伴随着攻城巨弩支离破碎的轰隆声，最后一枚带着些许血色的寒铁弩箭，

已然直接射向了正刚刚躲过妖龙敖厉的龙爪挥击，浑身上下挂满了白霜的东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