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棉布的生产工艺有独特配方,用的染色碱是咱这里的碱蓬烧的碱灰,这道工序一般地方学不来,援朝叔,你手里的碱蓬灰快用完了吧?”
秦川笑嘻嘻问这个意思。
“一周前就用完了,搞不来原料,我用了一把工业碱料先代替,我拿去给矿冶院的研究员做了检验,成分一样,染出来的布料跟原来一样,没什么差别。”
周援朝没注意到,秦川脸上已经冷沉。
秦川担心什么发生了什么。
人家是长辈,是书记,秦川口气尽可能不那么冲:“援朝叔我说过,没有碱蓬碱,景宁棉布宁可停工不染色,从啥时候开始出的?”
周援朝脸上也有了一抹不愉快。
低着头看炉子盖说话:“从12月12号到现在都用工业碱料,七天的产量。”
“七天的产量,能拉两车,四万斤。”秦川嘴里嘀咕。
秦川默了十秒钟,想听到周书记解释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过来,告诉一声自己说原料用完了。
他不打电话,纺纱染布这一块,周援朝觉的是他说了算。
这时候秦川强烈意识到,棉纺厂不是自己说了算。
“周书记,我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我有一千斤上好碱蓬灰,我让李学义拉下来,从今天开始,不能用工业碱。”
“做出来的衣服一模一样。”周援朝口气很坚决。
“我一件都不要。”毫不犹豫,秦川口气更坚决。
秦川沉着脸,用周援朝桌子上的座机给家里拨电话。
这个点儿,司机师傅们正在张春家里喝早茶,喝暖了身子才出车拉沙子。
周援朝是长辈,是厂里一把手,秦川脸色沉重拨电话,已经让他很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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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脸站在一旁,不愉快的气氛凝聚的越来越重。
“喂,园园,让玲儿去春叔家一趟,叫义哥过来接电话。”
说完这句话,电话挂掉,秦川尽可能口气平缓。
“周书记,景宁棉布有专利备案,过两年就能给咱颁发专利证书,每一个步骤都不能有丝毫马虎,你用工业碱代替植物碱,这是严重的错误,白醋一泡立马出现差别,怎么可能一样?”
周援朝脸上一抹尴尬,笑不是,不笑也不是。
“小川,大不了不做棉衣,不做景宁喇叭裤。”
周援朝没有魄力将几千批棉布销毁。
他要做成别的成衣卖掉,也是一笔收入。
秦川冷声问:“这批棉布往出卖能卖多少钱?”
“最少三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