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离长卿一招“流风回雪”将苦慧的卵石定在棋盘上微尺之处,而又右掌一震,将卵石震飞在棋盘之外,随即御气控雪,凝成棋子,笔直而落。眼看就要落入棋盘,苦慧大师目漏笑意,斜手一挥,卵石如惊鸿坠空,折冲回落,势如破竹,再次将东离长卿的棋子激散,稳落棋盘中,首棋落定。
苦慧禅师笑道:“二尊主,看来这制敌先机的一子还是归于贫僧。请!”作出请下姿势,东离长卿神色淡然,道了一句:“占取先机,长卿未必不能后发制人”,他凝雪成子,落入左下角的棋点,苦慧禅师凭空自江中摄来卵石,落下第二子,紧挨第一子。
此二人奕棋,一人以凝雪为棋,一人以卵石为棋,下至第三十子时,东离长卿的棋子却被苦慧禅师的棋子围住,气门不通,稍落下风。不过,东离长卿却不惊不慌,似成竹在胸,自西往东,落入一子,竟杀出重围。苦慧禅师道了一句“好棋”,思忖着如何落下第三十二子。
瞧着棋盘中,东离长卿的势力,散落如长河,弯折如沟,一时竟难以包围。不过,他内心生出疑惑,他的棋子占据外围,任由东离长卿棋子如何布势,终究会自断生气,其中难道另有玄机?当下也不迟疑,将第三十二子落入正北方位上,东离长卿却不顾自己的棋被围追堵截,自管布势,自西向东斜上蜿蜒。
二人下至第五十七子时,双方陷入僵局,东离长卿不知如何继续布势,苦慧禅师亦在思忖如何将东离长卿的势力大范围掩杀殆尽,二人各据佛膝左右,神色凝重,时近酉时,天色黯然浓重,落雪未滞。众人也不知饥寒,只关注棋中局势,任由雪落己身。
只是,东离长卿、苦慧禅师始终再未落一子,其时天寒夜黑,凌云寺众僧围坐下来,又考虑到姜云恪二人,便又回了寺里,搬来干柴生了一堆火,并且带来干粮与水。
姜云恪与楼清姝得凌云寺众僧照顾,心生感激,又想得知此局棋的胜负,便也围坐在火堆旁,这一坐便是一夜过去了。楼清姝靠在姜云恪身侧熟睡过去,他自己也睡意浓浓。待第二日醒来,众僧加了干柴,又为二人送来素食。
众人注意力尽放在棋局中,却没人关注到在乐山大佛上,已然站立着一位青衫男子,凝目俯瞰着棋局,正是公羊先生。经过一夜的思虑,僵局已被打破,东离长卿的势力全然被苦慧禅师的势力围住,而不能一举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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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云寺方向,有三人正往这边来,为首者正是东离栾,在其左右两侧,乃是东离焱、东离淼二兄弟。三人才行至佛下,大佛右侧,一人影沿着岩壁飞来,却不落地,御气凌空而坐,瞧得姜云恪一阵好奇,东离栾便拱手笑道:“夏侯兄,许久不见,更添龙虎之气了。”
此人正是邙海宫宫主夏侯逍遥,此人轻功绝卓,踏江翻山,好似在咫尺之间,其生性古怪,凡有道路,皆绕道而行,常沿着绝崖峭壁飞行,在川蜀一带,素有“西蜀御寇”的誉称。见着东离栾有礼赞问,他拱手回礼,道:“只闻大尊主痴于武学,想不到对奕棋也颇为感兴趣,群不嫌弃在下拙技,待二尊主、苦慧大师分出胜负后,你我二人对弈一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