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报。”姜淑贤低声说,“那能挣钱吗?”
“要不说你的思想就不绝正,只想投机取巧,不想吃苦耐劳。”古新宇不屑地说,“你怎么就知道不挣钱?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搞这个项目的,按说自家兄弟,应该大力响应。你倒好,先打消极炮。我哥想当拖拉机手可以,按正常程序,该学习学习,该考试考试,考上了就干,考不上我也没办法。至于项目报不报名随你们便,别等人家挣钱了眼红,找谁都来不及了。还让我哥骑摩托干小买卖吧,没油了我倒是可以给点儿。”
“看看,看看,兄弟还记仇不是。”姜淑贤虽有些脸红,嘴却不肯软,“你看你结婚,你哥忙着给你送信儿,我又帮你装新房的,没功劳还有苦劳,你这一句话的事……。”
“行了,别说了。”古新宇有些怒了,吓得姜家贤直眨眼,“我就厌烦你这翻小肠儿的性格。行,我记住了,以后我家有事儿,你可以看都不看,也不用来,就当不知道。省得欠你人情我还不起。还好意思说,买摩托车你说借钱,我犹豫了吗?让你们送我一趟都不行,还好意思来跟我翻小肠儿。行,我结婚劳你们大驾了,买摩托借的钱我不要了,算给你们工钱了,总可以了吧。以后少在我面前说这些没用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要睡觉了。”古新宇对任何人没这么翻陈年旧账,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道理他必须用在姜淑贤身上,不然她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没完没了。
姜淑贤也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小叔子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张张嘴又觉得无言以对,脸红得缘刚下完香的老母鸡。觉得再说下去也得不到好,便低下头,转身走了。古新宇对母亲使了个眼色,跟出去关大门。
“儿子,别跟他生气,犯不上。”古胜德下地劝儿子。
“爹,我没生气。”古新宇笑笑说,“不跟她说明白他就得没完没了地纠缠。”
“也是。”古胜德说,“她总觉得会说,谁也说不过她,这回好, 碰着对手了吧?儿子,爹头一回见你这么对人说话,够劲儿。”
关美玉铺完被出来问:“小宇,那么说嫂子,她不会生气吧?”
“对她这种人就得这么说。她不生气就会不停地惹你生气,我就是要一下子把根儿给她掐死。”古新宇觉得自己没什么不对。
“对,就得这么对她。”刘英进来,显然听到了儿子的话,“一天叭叭地硬显着会说呢,一点实事儿没有,儿子说的对。”又问关美玉,“儿媳妇,饿不饿呀?妈给你热饭去啊。”
“妈,不饿。”关美玉说,“晚上吃得可饱了呢。”
“那都睡觉吧!”刘英说,“明天儿子不定又咋忙呢。”
早晨,古新宇还没吃饭,王家俊就带治保主任李树堂来了。李树堂是退伍军人,比古新宇大几岁,屯子中论着古新宇叫他大哥。古新宇招呼着他俩:“四姑夫,大哥,来,里屋坐。”
进了里屋,古新宇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给两人发了烟问:“四姑夫,大哥,落实得怎么样?”
“大体上还可以。大部分人还是很积极的。”王家俊说,“温室、大棚落实了十八户,养殖场的二十户落实完了。就是低洼地块改水田有些当初分得多的人,听说种出大米平分,不太同意。”
“由不得他们同不同意,工作村里去做,怎么做我不管,只要效果。”古新宇不容置疑地说,“有一部分人就是这样,原来荒着不心疼,现在听说有利可图了,又说这说那的。告诉他们,地是国家的,反正那些地也不是口粮田。谁不同意可以按年限把钱退回去,地收回,分 水稻名单中清除。反正那些地当初也没收几个钱。”
“要不按家改成小块水田,自家种自家的吧。”王家俊试探着说。
古新宇知道那些低洼地王家俊没少往手划拉,这次触动了他的自身利益,这种利己思想正是他所厌恶并要坚决扼制的:“四姑夫,你有种水田经验吗?小块水田能适合大型翻整和播秧作业吗?那得需要多少人工你算过吗?这次改革就是要完全实现耕种机械化,把人力节省出来,投入别的生产。这事我已上报指挥部了,就这样干了,不能更改。至于那些地的承包费问题,先做历史遗留问题处理。反正这轮承包也快到期了,等村上经济 上去了,分到大米的各户再把地款交上,退给原承包人。”
“好吧!”王家俊见改不了了,只好打牙咽到肚子里,不敢再说,“那等再落实两户温室大棚的村民,我和树堂就去乡政府做计划,然后交到指挥部。”
“好,工作干得有速度。”古新宇笑了,又对李树堂说,“大哥,这次一旦运作起来,你的责任也不小了。上边下来的物资肯定经过精打细算,不容浪费,你要做好安保工作,确保物资不丢失。这些物资是有层层鉴责任状的,一旦有丢失现象,不足的部分是要责任人负责补齐的。指挥部把物资按核算下发后,只管验收成品,而且要严格验收,绝不允许偷工减料的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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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堂点点头:“这好办,把人员分成几组,二十四小时流值守,谁出现问题谁负责。”
古新宇笑了,站起来说:“好,正好家还有些菜,四姑夫、大哥,在这喝完再去工作,肯定有劲儿。”
王家俊不好意思地说:“想吃完饭再来,又怕你走了碰不上。”
“别客气了。”古新宇说,“还有几瓶好酒,你俩和我爹喝几口。”
八点半,古新宇就到了工具厂,大门已经打开。停好车,进了大门,见几个工人模样的人正在准备粉刷外墙。两名工人正往涂料里兑着砖红的颜料。不一会儿,又一名工人拎一桶水,过来就往涂料里倒。古新宇听姐夫说过,外墙涂料是不允许兑水的,否则会降低胶的含量,雨水冲刷容易掉色。忙上前制止:“停下,谁让你往涂料里兑水的?”
几名工人连忙停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个好像是头目,上下打量古新宇一番,见他年纪轻轻没什么特别,站起来,歪歪嘴问:“你谁呀?多管闲事儿。”说着又去倒水。
“停下。”古新宇大喝一声,“不知道外墙涂料不让兑水吗?”
“谁呀?大呼小叫的。”从屋里迈着方步走出一个不到三十的年轻男子,穿着花里胡哨,手里拎个手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走到古新宇面前,一副流氓的表情上下一阵打量,“哪冒出来的小杂种,跑这儿多管闲事儿来了。”
古新宇听他出口伤人,怒火中烧:“嘴巴放干净些。你让他们兑的水呀?这不糊弄人呢吗。”
“真他妈给你脸了。”那男人一挥拳头,直奔古新宇面门。
古新宇知道他可能会来这一手,早有准备,头往旁一闪,左拳闪电般挥出,直击他的面门。“啪”地一声,那男人眼前一黑,鼻涕眼泪混着鼻血奔流而下。古新宇面对四个人,不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右拳顺势击向他的胸口,那男人吃痛一弯腰,古新宇两手抓住他的肩 头往下一拉,猛一提膝,那男人又一吃痛,“嗷”地一声倒地,爬了几下也没爬起来,闭着眼睛喊:“你们他妈的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