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没有儿女,总说把他捡回来是要给他养老送终的,总说付山欠他一条命,听得多了付山总是有一种别扭的心态,有感激也有一丝叛逆。
老头又凶又怪,还总是脏兮兮的,他跛着脚,每天都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一壶茶就在摇椅上躺一天。
老头压着付山读书,让付山给他做饭,让付山去村口给他买酒,让付山给他洗脏衣服,付山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老头根本就是带他回来伺候他的,像个佣人。
他上学以后认识了一个词,叫菲佣,他觉得他就是个菲佣,菲律宾廉价又勤快的佣人。
他生气和老头拌嘴,老头就饿着他,饿到他道歉或者求饶。他不想去上学,老头就让他每天干很多很多活,让他出去扛水泥,去喂猪,去捡垃圾,干到他哭着喊着自己热爱学习。
他记得那时候老头告诉他,在没有能耐之前,生气也得忍着,不服也要让自己装作服气,他付山没资格和他叫板。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老头这样奇怪的人,他从不在意付山拿不出手的考试成绩,也不在意他在学校和人打架顶撞老师,就好像学校对老头来说就是个托儿所。
付山只要每天都呆在里面就好,无论他在里面干什么。付山一直和老头相依为命到十三岁那年,老头也从没有去上过班,似乎就一直用着他的积蓄,磕磕绊绊又有些贫穷的活着。
十三岁的付山正逢叛逆,天不怕地不怕。基本上就是老头说啥他就要怼啥。
很多年以后付山都在责怪自己。怪自己不懂事,怪自己没眼力见,怪自己看不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