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果然浑身都是浮躁的顽固,你认为一条破竹还可与精钢争辉?”老头说得轻描淡写,看上去比方才的张二锤更愉快。他似乎很高兴地发现了自己仍然年轻而刚猛。他富有同情心地感受着眼前,敏感概括着刀肉交流时那精彩的一瞬。
张二锤耐着性子强压心中的狂躁。他不是不想争辩,但无从争辩,一时欲言又止。
“同时你的行为,也完全揭示了你的粗枝大叶和感觉迟钝。这于行走江湖乃是致命大忌。”
“老头,我手里的只是把堂堂正正的竹剑,你那可是阴狠毒辣的真刀……”张二锤舔了舔嘴唇,仔细盘算了一下,缓缓开口。
“自己菜怪装备。”老头打断了他的话。“我早说了,今日乃是真刀真枪的考核。”
“福伯,剑来!”
“你没听明白,真刀真枪,我没说有你的剑。”老头耸一耸肩,漫不经心地斜乜了张二锤一眼。
俗话果然说得好,酒是陈的香,姜是老的辣。老头如此煞费苦心的算计,让张二锤气不打一处来,再度语塞。他试着捋顺自己的情绪,只觉着有一种天意的冷冽包围着他,他深深感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公。
然而未许多想,陡然间耀眼的刀光已映入眼帘,视野已经蒙眬,一切都看不分明。张二锤明解,肆虐的狂风暴雨已经瓢泼到了面前。
废话再提,立马暴毙!
张二锤觉得浑身肌肉已僵硬。虽然老头话糙理也糙,然而现实就是一把残酷的刀!完美,毫无瑕疵。
没曾想十周年活动搞得如此隆重!张二锤皱着眉头咬紧牙关,慌乱地应付着。他抽空叹了口气。之所以还没有丢弃手中的断剑,实属绝望的选择。
张二锤强迫自己全心关注眼前。压力很大,稍不留神便会断送小命!
老头钢刀在手,整个人如出山饿虎。攻势刚烈而凶猛,充满了深沉而激越的夺命旋律。
张二锤再也克制不了自己,暂时选择了避其锋芒。他蓄势凌空,如离弦之箭般掠上树梢。
枝桠茂密,老头的攻势一下子被摆脱开去。立于树梢之巅,可以远眺长月山的无尽美景,苍笼尽收眼底。林海风过,如同舞动的碧翠长裙。更远的远处,只见山麓高低连绵起伏的柔顺轮廓,是张二锤都未曾涉足的森林。在湛蓝的天空低下,山影渐淡,像极了飘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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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有剑意而无剑在手,张二锤闷闷地凝神远方,他的意识理所当然地就像一张细网,瞬间发动铺盖出去。夏木已成阴,长月昼恒静。紧张的神经波动不知不觉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广袤与空洞,又充斥了一种令人乏味的困惑。
“你可真是山洞里的小乳猪——在等死啊!分心乃大忌,一之谓甚,其可再乎!”
浓密的绿色树丛中,一支树枝被压弯,叶片飒飒而响纷纷掉落,陡然间,又折回向前,迅猛无比向着张二锤鞭打而去。老头身形轻盈地落在另一枝干上,正斜着眼鄙夷地瞅着张二锤。
“树长再高,终上不了天。我看你躲到哪去!”
紧接着,炫目的寒光划空而落,张二锤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