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脚步细碎向前,大家都自觉保持安静。
这是一条走惯的路。今日路上只有零落的行人,日常来往可未曾见过如此冷清。张二锤觉着有些奇怪,却又想不透为何。
春起春盛,又见季末。
越往前走,草木渐渐多了起来,空气更加清新,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竟莫名有了几分长月山里的气息。草地上的草经已长得很高,甚至已势及人腰,如果张二锤是一头牛的话,估计早已迫不及待地冲过去饱餐一顿。
“锤哥,你看那些树,镇衙为什么每年都要给它们包得严严实实的又要拆掉?”李小花忽然指着道旁的树。
有镇衙的工作人员正在给穿得严整的绿化树脱去衣服。他们动作娴熟而快速,这似乎成了一个规律。
正是新鲜鼎盛的时节,槐柳间中的杨树,已飞絮满天。有些树已经被剥开张露出青钝色的树皮,抖擞着碗口大的红花朴素立在初夏的清风中。树尖之上,幽烟漫漫,是百年树木又历一季的沉静与心照不宣。
黄蜂在旁边嗡嗡作响。空气里弥漫着酥人的芳香,夏日的意味越来越浓了。
“大概是,它们在寒冬里也会冷吧。”张二锤一时间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还以为它们每每入冬,便会病倒。”李小花脸上顿生怜意。
张二锤揉了揉后脑勺,笑着摇了摇头。
“胡说!这些槐树、木棉树全跟我一样,有着名副其实的坚挺、健康。绝无惧任何风寒!”张二锤挺直了脊背,目光炯炯地打量着道旁的树木。
“那长月山上的树会冷吗?”李小花的声音有些颤抖,又似乎很遥远。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一瞬间,怜意化作了实质的悲伤,
张二锤一愣,瞪大双眼,惊异地看着李小花。话语发展太快,他落后了。沉默了一会儿,一种说不清的情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我想应该不会。这里的之所以需要穿衣服,应该是移植过来之后势单力薄,没营没养水土不服的缘故。”
其实,张二锤心里也没有数。但他就这么想的,于是脸上尽力保持着自信。
李小花恍然大悟,又若有所思。她似乎瞬间已经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