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锤,你最大的优点就是单纯。单纯到愚蠢,一点不懂局。”老头眉毛一拧瞪起眼来,紧接着,话里咸的淡的一瞬间夹枪带棒都带了出来。“造福乡里?这江湖,可是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都会要人性命的!送鸡蛋,你讲得我都想笑。还什么正能量眼光,你真是除了杀猪什么都不懂!”
张二锤几乎没有什么回应余地,他嘴里抿着一口酒,发现没有什么话好说。
“山猪会的触手都能伸到了如此僻壤来了,当然不会简单。你巢居不知风,穴处不知雨,燕雀妄度鸿鹄之志!”
张二锤心里动了一下,身体忽然有些僵硬。
“老头你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踩我捧山猪会的!你在危言耸听吧?”
老头没说话,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又把酒杯捏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就算这山猪会不是良民,拔了它不就是了!”
“真是早产牛犊不怕虎!”老头嘴角挂着讥讽之色越发厚重。“拔了它!你知道人山猪会组织多大么?江湖事若有如此简单,这世间早歌舞升平了。蠢货!”
张二锤脸一红,把嘴闭上了。他神色庄重地望着自己的酒杯,莫名有些紧张。虽然还是很难将山猪会当回事,但他相信了老头说的是实话。
“二锤,江湖水深,就连老手也不一定能从容应对。想当年武林至为鼎盛之时,派别林立,烽火不断,整个江湖满是腥风血雨,武林高手死伤无数。所以啊,醒目的人只要看到一些小动作便应嗅到危险的味道,以免行差踏错招灾惹祸。”正在收起药碗的福伯望着张二锤,慢吞吞地说道。
“这天下,恐怕又要大变了。”福伯再次感叹一声,眼神中似乎满是缓慢而谨慎的疲态。
张二锤看着似懂非懂,他只瞪大了眼,惊上加惊。
“阿福,换碗。”老头啜了一口酒,把杯子放下往边上一推。
福伯眉头又是一皱,看了老头一眼,却也没有拒绝。
“你这种未见过世面的山炮,的确很难跟上时代的节奏。无论是纯粹的商业拓展,还是帮派的开放升级,这里面定然不会简单。”老头像个落寞贵族似的微微一笑。他看着福伯走出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老头的话进一步浇熄了张二锤的轻巧。但他仍有不解。
“山猪会把镇上的老幼妇孺全揽进去能有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