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锤哥,这香囊是我亲手给你做的,是以艾叶碎切纳起来的。可禳毒气辟瘟疫,给你大大的庇佑!”她的表情看不见,但鬓鬟间掠过一抹羞涩,很是显眼。
不点胭脂,眉目翠雅。微风拂乱她的头发,日光融融,发香幽幽。自从小花到来后,张二锤感觉到生活有了不同凡响的意义,也有了某种别致的幸福味道。
小香囊绣得灵巧精致,看着便让人爱不惜手。张二锤举起来闻了闻,幸福的味道更浓了。
“定情信物嘛!”苦茶叔深嵌在眼眶里的眸子滴溜溜转着,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李小花连忙重新蹲了下去。听得苦茶叔的打趣,她的脸色顿时大片大片地泛出了真心童养媳的羞红。
忽然间她脸上的亮红更盛——有小半段柴头从灶口翘起掉了下来。它在灶膛里已燃完大半生。
苦茶叔没理会所有的羞赧,见她呆住,只连忙轻嘱。
“小心看着火,不要熄了。重新继火,肉就要走油失味了。”苦茶叔说完,又转头对张二锤叮嘱起来。“二锤,正好我看你邪风当道,今夜莫要乱跑,洗过浴兰汤,燃点起至阳之性,自然便百寒不侵。”
“我才不泡那玩意儿!”张二锤一想起浴兰汤,直打哆嗦,猛地摇头,甚至身形还闪躲了一下,好像苦茶叔正往他身上泼滚汤似的。他的面色亮起抗拒,像是灶口边掉落而冷掉的灰。“脏兮兮、黏糊糊的,像发情花蛇的产物,放过我吧!”
“年年如此,但往后可不能少了啊!”苦茶叔捎了一眼李小花,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张二锤。“最多让小柳给你调淡一些好了。”
张二锤和李小花对视一眼,两人一头雾水。
苦茶叔摇了摇头,再度揭开了锅。细纱般的烟汽迅速而持续地升起,最终循于无形。
“差不多了!”苦茶叔闻香识肉,双眼散发出权威之光。“准备起锅!”
锅里的肉炖得卖相似乎相当完美。泡在汤里,每一块看上去都色香味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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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茶叔,端午可是要用新鲜的肉来煮汤方才应景啊!”张二锤抓住了一点节日的习俗,故作严肃地静静等着,准备用力笑话苦茶叔。
“这就是最新鲜的肉汤。”
“可是,最近一次杀猪经已是三日之前,这猪肉又如何算得上新鲜!”
“荒谬!”苦茶叔眯起眼睛,简明扼要地回答道。“端午如何能以山猪入汤,这不是猪肉汤。”
张二锤再次细细嗅了嗅,振奋起精神。
“这是牛肉!”忽而又眉头一皱,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不对,哪来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