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却是虚茫地摆摆手,忽然掏出了一根笛子。笛子散发着清冷的质感,笛口处镶有金徽,笛身遍布蛇腹断纹。还布着一层薄薄的笛膜,漂亮异常,看上去,那是角膜云翳!
这竟然是一支人骨笛!
张二锤就地一愣!他很难想象,人类为何能制作出这么残忍而这么漂亮的东西。
人骨!造笛!
张二锤惊得抛下了猪,刚感叹一句,便不由自主沉醉在笛声之中。
曲音悠扬乘风,如钝刀子锯肉,但不断波伏间又像远天飘来了一把看不见摸不着的大铁钩,晃晃荡荡,而后一下子钩住了张二锤整一颗人心,一顿一挫便牵扯出来——还在跳动!
好一支离了大谱又天赋异禀的人骨笛!
似乎间奏吹得有些不顺,正在张二锤听得懵懵懂懂又如痴如醉的时候,笛声却骤然停了,山野间重新安静下来。
“丝竹发歌响,假器扬清音。这笛音清越圆润,老爷子你这支人骨笛当真不愧为笛中上品。”张二锤脑瓜子嗡嗡作响,浑身难受至极,嘴上却盛赞不已。
“什么人骨笛?”老头神色怪异地盯着张二锤。“这只是一支普普通通的猪骨笛!”
“猪骨?”张二锤反向一愣,心里好一阵纳闷。“普通料也能发挥得如此凶猛,老爷子你的笛子吹得着实不错!”
“当然!老夫自幼学笛,两岁时便吹得完整一曲,村里人都吓了一跳。五岁更作为远近闻名的红白事班当家主唱!”老头脏兮兮的胡子下,下巴清清楚楚可见,一如他的骄傲。“有几条村还给我颁过奖!”
“果然是天籁之猪!大师出手当真非同凡响!这深深令人着迷的一曲入耳,我整个人都已飘飘欲仙,感觉心境已更上层楼。怪不得我这些天来眼皮老是在跳,就知道要有大机遇发生!”
老头再也忍不下去了,嗤笑一声,眼神里的鄙视忽然相当坦诚。
“此曲名回魂,一曲便让你的魂魄回老家!”他对张二锤的浅陋感到相当可笑。果为南蛮鴃舌之人,吱吱喳喳没个停没个准。看着似乎品貌上乘,怎的如此蠢木!罢了,就送你这半曲抵过冒犯,你我恩怨了断,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吧。
老头一边想一边摇头叹气。
“回老家?”张二锤面色轻轻抖颤,小小感到一丝紧张。“果然神效!虽此地算我故乡,但我魂儿似乎还真飘回了祖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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