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揣着满肚子的糊涂啊!七日前是一千两,这么长时间过去,你当银子是死的吗?一千两永远只是一千两?”高主管仿佛对被打之人的天真感到有些好笑。他的语调起了又落,淡漠之中带有宽容。“只不过,我也并非定要你的性命或银子不可。”
话到这里,非常古怪而意味深长地停住了。从声音可以想象得出他脸上暗示明显的笑。
张英明明显迟疑了一下。
“我妹子她早有婚配,高主管,这……这实在不合适啊!”
“罢了,你既然不肯认我这个妹婿,我也不为难你。最后一条路,这样,你若点头同意画押,将你的祖宅抵与山猪会,所有本息一笔勾销。我这便放你下来,还可以同你饮杯热茶,共商未来。”
“高主管,我那宅子处于黄金地段、占地广阔,最起码值五千两银子!况且,我最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要动它,如今怎么可以……”
“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高主管打断了张英明的话。“我一再好言相劝,给你出谋划策,为你的人生指明路,你非要不识事!如此耍弄我,我真的很不高兴。”
“高主管,我并非有意……”
“小六!”
皮鞭猛地打得噼啪作响,声音听着像是酒后乱性。那株华榕抖得更厉害了,仿佛因为突然加重了负荷而感到莫大的痛苦。
不一会儿,鞭鞭到肉的惨叫便开始慢慢弱了下去。
“高主管求求您高抬贵手吧,您一个月前只是放给我三百两,如今利滚利这也太多了……”
张英明有气无力地鸣冤叫屈。孰料此话更是激怒了高主管。
“小六,打个大半死好了,待会儿扔到商业街茶铺门口以儆效尤。记得要盯着,明儿未死的话再拖回来继续打!”
好才气卓绝的折磨计划!
这时,张二锤终于扣响了工商厅的大门。
“什么人?”里面一时安静了下来,应声的正是那个小六。
张二锤见得里面并没有开门的打算,他一脚踹飞了大门。门板强势飞出,落在一个懒洋洋地端坐在那里的中老年人面前。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但只是绷着脸孔,并无其他动作,甚至还端着茶杯,姿态看上去像个淡定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