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物或多或少总有股恍惚的迷惑性,实在不足为怪。不过,四周已准备就绪,白昼正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确很快将进入一清二楚、又暗又潮的黑夜。
大堂里仍然鸦雀无声,一切都很平静。光路上的轻尘开始缓缓飘着落下,慢得好像这世界杳无人迹。
天色已精疲力竭,但事情还没了结。
张二锤顺着光线抬起头,动作显得迟缓。就在他的眼神刚刚落到一动不动的白面牛仔身上时,忽然就地愣住,眯起了双眼。
有动静!
异响入耳,只见一只四肢发达的癞皮黄狗像收到了指令般忽然从白面牛仔座后咆哮而出!
袭击者突然出现,让人始料未及。张二锤竟一直浑然无觉,这里竟然还偷偷藏着这么大一头烈性的假野兽!
这时一条没被潮流定义的狗,肢体肆无忌惮蓬勃发展,其体格规模几乎已不亚于一头牛犊。但它同样有着年轻狗亘古不变的激进性格。
它神态昂扬、凶神恶煞地正作势猛扑,耳朵竖了起,鼻尖用力探了出来,残忍的狗牙洁白光亮,嘴角挂着白沫,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向张二锤狂吠。
口中蹦出的简短字词,迅速而大声地宣扬了它的统治意志。同时又充分表现着奴隶罪恶——正是人们司空见惯、耳熟能详的那种不正当的流行情形。
张二锤觉得有趣,微微一皱眉,眼神又对着大狗挑了挑。
大狗的双眼也死盯着张二锤,此刻因受到挑衅刺激而恶化,狗眼中的凶光更盛,它猛然扑出了几步,想让场面直接进令人闻风丧胆。肺气丰沛,秉性不太善良,看上去像一头危险且已经彻底愤怒的粗鲁野兽,很容易伤人。
它已近了张二锤身前,摆好了姿势出击敌人!
张二锤却寸步未动,迅速地瞥了白面牛仔一眼,又平静地望着那头狗。他自小到大就很享受这种原始动物所带来的确凿而又简单的危险感。既不使人胆怯,也不至于让人扫兴。他眼中精光渐渐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