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有着一张发育不良的脸,又长又尖,平淡的眼里满是勤勉和热爱,双手粗野而多情,直令人要鼓起勇气大加赞赏。他显然是山猪会会长的马夫兼保镖。
“一炷香。”中年人的手腕又是徐徐一挥。这个时间有点长,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值不值当。
一言既出,几如律令。老伯领命立即抬头冷冷地瞅着张二锤,仿佛在看一匹疲惫无力的驿马。他二话不说,刷地从袖中蹿出一条小马鞭,脚步已急不可耐地拔地而起!他的信心是那么坚定,完全看不出驼背对他迅捷行动的负面影响。
好手!
张二锤却只微微一笑,对眼前一切充耳不闻,仍旧漫不经心地端着盖碗,一动也未动,甚至似乎睡意蒙眬地闭上了眼睛。
老伯面无表情,也不理会张二锤的怪异表现。他的身形在迅速行进中,黑黝黝的手臂已经挥起。马鞭快如闪电,远远便撕裂了薄薄的轻烟,出其不意的轨迹似乎难以捉摸!
只可惜他没料到,张二锤并非如他所想的待鞭疲马。
马鞭临门一刻,张二锤终于动了!脚尖点地,如梦初醒般连人带椅腾地往后一挪。然而他的动作却微微晚了半拍——砰的一声,地板上多了几块碎片。
张二锤看着碎落的盖碗,微微皱眉。他苦笑了一下,冲老伯一眨眼。从老伯的眼神和鞭法中,可以看出他对马夫这份事业的喜爱和倚赖。
老伯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沾沾自喜得意忘形之色,他甚至摇了摇头。不过,他的脚步却不容反驳、半点未停,这一个顿挫之间,他已完全欺近小马鞭的适宜攻击范围。
比他身形更快的,同样是那小马鞭。马鞭清清楚楚地对着张二锤迎头呼下,绝无一丝温和可亲,完全是为了迅速结束这场战斗而来。
这一点张二锤丝毫也没有弄错。许是准备充分的缘故,此刻他抬腕微微一扣,便握住了马鞭!手腕翻转之间,已牢牢卷住了马鞭,劲力猛然一收之间,老伯被紧握的马鞭带飞,整个人猛然到了张二锤身前,坠地发出刚劲刺耳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