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毛!”姑娘盯着老小伙,声调微微上扬。
老小伙如闻惊雷,冷不丁一下惊转,打个哆嗦,脸上的焦急重新清楚。
“你真的就没个正经事干了!”姑娘一边说一边变戏法般彻底恢复了她一脸盛气凌人的责备怒容。
晡时刚过,天色却已黯淡近晚。阴沉沉的空中凝滞起了自暴自弃的团状黑云,静止不动,充满震骇。一场雨踌躇着,似乎说来就来。
街上出奇安静。这种宁静无疑是个危险信号。
“郑姑娘,我也只是个跑腿的,你骂我也没用啊……”陈长毛提起精神,身子机警而不安地晃动着。他的右眼皮开始不知所措,不上不下跳动起来。
“看来我真的太过友善了。”姑娘忽然向前两步,目光垂落地上,表示一切准备就绪。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暴躁杀气向四周散开。“既如此,便赏你一番彻彻底底的撕心裂肺吧!”
陈长毛俨然如收到了简短的断气提示!
他不无自怜地发出一声蠢笨孱弱的惊叫,像中了一点点暑,连嗓子都干哑了。他感到信心不足,又骤然屏住了气,准备再次纵身飞奔窜逃。
路人们看了看天色,又紧盯着眼前,索性开始指指点点。好像这个高潮,他们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场面顿时骚动,真是长舌群贤荟萃。
陈长毛咕哝了一句什么,没人听清。只晓得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沮丧。
“莫只顾着埋头懊恼,假装冤屈。你如何令人嫌,心里有数。再如何,今日我也要让你那两条轻佻不恭的放纵狗腿,又酸又痛!”姑娘不容置疑地鞭笞着陈长毛的尊严,语气非常粗暴。
“一朵姑娘!打狗是不对的,你应该去打他的主人!”
陈长毛只来得及匆匆喊了一句,那姑娘面上的神情已一瞬间冷却,手扬起,一道寒光猛然展露晃出。她的手势相当敏捷,只一闪,空中便炸起了一声鞭鸣!
长鞭施展得极快,一副英气十足的样子。声色俱厉,无所顾忌,大有一鞭夺命之势!显然,这是一根经过严格训练的成器之鞭,达到了随心所欲呼风唤雨的地步,移形换影之间,让人脖颈兀自一凉,顿时整个脑袋就要腾空飞走,挥别美好的世界。
寒影缭缭绕绕,鞭梢忽然往道旁一卷,一个金牌猪脚饭的摊档看戏太入迷,来不及闪躲,当场应声去货!瓦碎于地,炸裂的碎片如张狂的暗器般激情弹射而出!
激烈如许,莫不让人心头惶悚大为惊悸。路人尽皆惊慌,却已避无可避!
但见姑娘凌空飞起,人鞭俱出,轻巧至极,一时间更影舞如风,气韵流动间便收住了漫天的凌厉残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