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眠意甚惶惶,不觉现出窘态。然确凿无疑的惊心动魄未能操持他的身心,眼圈一红,他振作起来,神情疯狂又镇定。
细节充满敌意,显然准备一显身手。
“这便是你爱人间的方式?连畜生都不放过。”释眠脸上满是毫不转弯抹角的嘲笑。“装腔作势,实可掠虚,何假乎神佛!”
“谛听真实法,愚人仍不得要妙、不晓逆害,真是遗憾。释眠,贫僧此行只为召你回山,送你去师父面前忏悔,无意与你在此动口动手。”
“这可完全不似你一贯的作风了。怎么,光是杀掉贫僧心爱的骆驼,便已觉着精疲力竭了?”
“祸本无门人自召。”释夫保持着微笑,腔调还是那么亲切诚恳,甚至有些调笑风趣。只是口眼之间有凶气外泄,毫无疑问,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你最好乖乖随贫僧回去好好受死。再贫嘴恶舌妄语连篇,贫僧便当场让你欲哭无泪!”
“异想天开!没见贫僧还有要事在身?你最好莫挡在贫僧的财路上!”释眠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心珠浑浊!你几十年的持戒清修受灯传照,便只结出了如此浮世邪欲?”
“你这常规蠢货光头佬,真是已经深陷在虚妄的娑婆浊世包围中无法自拔了。现实一点吧,人世仓促,不过瞥尔之间,百岁只若石火光,一生无异风中烛。不经营求利,精勤为事,好好享受人生,活着之时便全副身心为着死后的神佛菩萨妖魔鬼怪?若如此,贫僧劝你早日立地圆寂了事。”释眠没有作为一个正规和尚该有的概念,他满脸写着轻狂的人生得意须尽欢。
释夫愕了下,气极反笑。他连忙轻咳两声,敛住神色,以免显得失礼。
“尔多藉口,如是沦丧。不改自心,当堕深狱、入镬汤!”释夫摇摇头,露出了不可容忍的表情。“此弟不宜久留!贫僧再不抽你,倒显得与这氛围格格不入了。当心了!”
光头攻光头,动手就动手!
张二锤顿时倍感兴奋,但他没有明目张胆地笑出来。
俩光头瞬间交手几个回合,但仿佛那只是试试水的短暂交缠,一眨眼间又迅速分开,场面仍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度填满帝银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