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焗斑鸠,味道相当一流!”张二锤说着就要流出口水。“带毛生烤也不错。照样大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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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鸟听到这句话似乎很开心,忙嘁嘁喳喳叫着欢快回应,声音尖锐而绵长。
“此乃域外进贡的冠军画眉。”朱二脸上毫无表情。“泥莲毛头,高质金嗓,冠绝天下,乃宠物鸟鸟中之霸。”
“这眉子黑黢黢的,我看是熬夜冠军吧?”张二锤伸手就要挑逗。
“张兄,莫以为这是什么山间野鸟,它价值连城。”
“你这生鸟哪里值钱!”
“光这笼子便跟你的叫春阁差不多。就它这个鸟食罐,也比得上你那套名贵家私。它吃的也是上好的活食,蟋蟀蚱蜢还有猪儿虫!”朱二骄傲地举起鸟笼。“它的精致出色,你无法想象。”
张二锤吓得直咧嘴,连忙缩手。他实在担心碰上一下,朱二得扣掉他一年的工钱。
“把活儿露上一嘴,给张兄唱上一曲。”
可冠军画眉此刻竟换了一副状态,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根半蔫的青木柴,整一个没精打采的样子。朱二顿时一脸不爽。
“赶紧喊一嗓子!”朱二吼了它一声,可它仍不为所动。
“朱兄,这鸟啊,侍弄起来很难。你得多遛遛,得压个一年半载,不然它可不开腔。”
朱二忽然把鸟笼一大半浸入路边的池水中。这一泡显然饱含了他的暗恨。冠军画眉很享受地发出了奇奇怪怪的声音,瞬间抖擞毛羽。它周身变得干净利索,精神挺拔,一时间展翅乱飞,潇洒得很。
“下次,给你泡的便是滚烫的开水了。”朱二伸长了胳膊小心地晃着笼子。
忠言逆耳,实话扎心。冠军画眉一阵战栗。鸟世未竟,它豁然开朗,一点儿都没耽误干活儿,开喉便凶鸣起来。原来很多事亡羊补牢,也还来得及。风一吹,冠军画眉那不高不低的嗓音,如自沟壑纵横之间迅敏而悠远地飘起,直要传到天际尽头。
果然声色肥沃,音质完美。朱二与张二锤相视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冠军画眉也适时露出了一个很有人情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