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姑娘薄薄的衣带把朱二的脖子都给完全牵住缠死了,他对于张二锤连续几声的呼唤,完全转不过来。眼下,空气粘稠凝滞,朱二二人的脉动经已到了快速而炙热的琴瑟和鸣之态,似乎随时就要开始推杯换盏,推心置腹。
张二锤破坏了这幸福美满的一刻。
他没有半分难乎为情,泰然在朱二身旁坐了下来。自斟起一捧茶盏,透过那飘散着的淡淡的袅袅水气,基地顿时迷离凌虚如一叶幽玄幻象。唇间自轻轻吹拂,慢慢地啜饮着,眼睛并没有在看朱二。
朱二这才艰难地从姑娘身上抬起头。心神凝注,他那我行我素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亮烈的尘嚣声和精灵的烟光中。
“我何德何能,遇上你这么个好朋友,张兄!”朱二目不转睛地呆看了好一阵,才费劲地理清了张二锤那唐突得属实不近情理、厚颜无耻的要钱放贷。
桌间气氛一时沉潜安静。
“你干的倒是无本万利的好事啊,天天都在望友成龙!”朱二斟满自己的酒杯,浅浅抿了一口。酒水润湿了干渴的嘴,他做出有滋有味的样子。“不过张兄,你不能每次都拼尽全力光盯着一只羊薅啊!”
“朱兄,我要你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两,如水往低处流一样流得我兜满囊满……”张二锤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
“我真是年度最佳冤家!”平民型富家公子顿觉浑身充满无力感。
“言重了朱兄。”张二锤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这样赚个血汗钱,还可以减缓你榨干你那极限肾剩余价值的速度,一举两得。”
“张兄啊,你简直就是我财产的搬运工。”朱二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仰脖将酒一饮而尽。
二锤奸笑着,但脸色中微微夹杂着些促狭,他连忙给朱二满上了酒。
“世人当真自私。我佛讲求大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乃古老美德!”释夫不知道何时也走了过来,此刻忽然插嘴道。他极力隐藏自己的急切。话来得空泛而理直气壮,全然不上道。
“和尚,你是不是在佛祖面前许过不劳而获坐享其成一步极乐的弥天大愿?”
张二锤突然开始怀疑,释夫方才诺下的借一还十究竟有几分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