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儿实是分不清这其中有什么分别……不都是给老百姓做主的吗?”申平说道。
罗县令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看向匾额上嵌着的斧子,心想:反正他有此一事,已然不能放他走了,且听听他到底是什么事吧……
“你继续讲来。”罗县令无奈地说道。
申平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道:
“半年多前,有一伙人成立了个福顺船帮,将这洛水与黄河之上的漕运活计,抢去了大半……”
“我们这些加不进那福顺船帮的水手,便成了散船,起初还能将就维持生计,然而,近两个月来,竟是一趟船都没出过……”
“于是,我们便也凑在一起,成立了个大有船帮,但帮主鲁大有,最终还是无法从舟楫令那里要来活计,我听说船帮便有人来找过那舟楫令……”
(舟楫令是漕运衙门的一把手,较县令低半级,但归兵部管理。县令的主要工作是归户部管理的。然而,同在一地方的,还是以县令为最高指挥,这是唐末群雄割据之下的一个特殊现象。)
“那舟楫令又是怎么说的?”罗县令问道。
“他只说上面本就没安排太多运输的活计,他又不能变出活来叫我们去干,便将我们的人轰了回来……可是……”
那老者说到此处忽然有些哽咽。
“可是什么?”罗县令追问道。
申平恨恨地说道:“可是那福顺船帮中人就天天都有活干,个个富得流油,而我们家中,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啊!”
“既然活少船多,又为何不去做点别的营生?像你这样的,大概还有多少人?”罗县令问道。
申平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船帮之中的人,越来越少,许多年轻人都走了,留下我们这帮老水手,也没别的手艺,终日只靠卖卖力气度日……要说还剩多少人……小老儿不清楚,这得问问帮主鲁大有了。”
罗县令听完申平的诉说,先是向着堂下严厉地说道:“不论如何,今日这飞斧一事,你定是逃不了罪责,如今先将你押在男监,待事情查明后,再来定罪,你可还有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