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震山又讲述了找信乙、找申平询问的过程,使得李兴垣更加佩服。
“既然如此……”李兴垣思索了一番,立即想到了些事,便与欧阳震山继续说道,“大哥!你还得去趟大有船帮,叫他们将那些粮食悉数还来!罗县令此刻便正急于此事!我去与罗县令说说,叫他先放宽心。”
“三弟且慢!”欧阳震山将李兴垣拦下,又说道,“此事万不可告诉罗县令!”
“大哥,这又是为何?”李兴垣不解地问道。
欧阳震山摇了摇头,微一叹气,说道:“你若去说了,便是去向罗县令去举报——大有船帮众人便是水贼。以罗县令刚正不阿的性格,定是不能轻饶了他们,即便是还上了赋税粮,也不免要被惩处。”
“既然做了劫掠之事,不应该受到惩处吗?”李兴垣似是有些不悦地问道。
欧阳震山见李兴垣此状,也是严肃说道:“你这……就一事论一事,当然是应该……但,他们又是因何走上了这劫掠之路的呢?还不是被那胡纲逼的无路可走了?”
“天下之路,千千万万,既选了这条路,终须受到审判,小弟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李兴垣表情近乎冷漠,好似不认识眼前的欧阳震山一般。
欧阳震山见李兴垣如此固执,便有些生气地说道:“三弟!你怎的如此……”
欧阳震山一时间,针对李兴垣的固执,嚷嚷了几句。
李兴垣见欧阳震山言毕,便立即说道:“大哥还有何异议,尽管说来便是,小弟洗耳恭听,但若无言辞,只是发泄情绪,便不要再说了。”
“好!待我捋一捋……”欧阳震山稳了稳心神,仔细思索一番,缓缓开口道,“方才你也说了,当下大有船帮急需人手,而归来这四十余人,刚好可以补上空缺,你若此时将他们举报了,罗县令便是进退两难之境,这你不反对吧?”
李兴垣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思索着点了点头。
欧阳震山接着又说道:“关于那赋税粮之事,我会去与石豪说清其中利害,如今有了正经活计,他们也定会交出来,只不过,是充在日后的运输之中,只要最终归仓的数量对上,不就没事了么?”
“如此一来,名不正,言不顺的……”李兴垣自言自语道。
欧阳震山说道:“那伙人本性纯良,劫掠之事做的极为快速且隐秘,然而,我劝他们回来时,那石豪居然怕的是名声扫地……况且,方才我没提他们的樊大当家,他似是掌握了胡纲、胡绍贿赂莫宁、敖昌的证据却上告无门,虽然当下已然死无对证,但此刻想来,他面对这黑暗,又有什么路可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