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问道:“那海老哥儿子做的这些事情需要跟他说吗?”
夜莺姐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地说:“不需要了,人都已经死了,何必再让老人家徒增悲伤。”
我诧异的看着她,脸上满是不解。
夜莺姐皱着眉头看向我,语气略带不满:“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笑了笑,说道:“夜莺姐,你比以前有人情味了。”
谁知道话音刚落,夜莺姐的脸色骤然一冷,猛的抬起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对着倒在地上的赵三霸的眉心开了一枪。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赵三霸的脑袋瞬间爆开,鲜血和脑浆四溅。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夜莺姐,你这是......”
夜莺姐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冷冷地说道:“这种恶贯满盈之人,留着也是祸害。”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
回到村子时,天已蒙蒙亮。
村民们还未完全醒来,整个村子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雾之中,宛如一层轻柔的白纱,使得村子显得宁静而祥和。
夜莺姐看了看我,眼神中透着疲惫,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找海老哥。”
我望着她那略显憔悴的面容,说道:“夜莺姐,要不你也歇一歇?瞧你一脸的倦容。”
她摆了摆手,动作中带着一丝坚决,转身朝着海老哥家走去。
海老哥家的门紧闭着,夜莺姐站在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那敲门声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海老哥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
看到是夜莺姐,他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大人,这一大早的,有啥事?”
夜莺姐犹豫了一下,目光中透着一丝凝重,还是开口说道:“海老哥,我想问的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个铜壶还在吗?”
但是我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阵诧异,暗想:我不是来问阴草的吗?怎么问到铜壶了?不过这念头也只是在我心里一闪而过,并未问出口。
海老哥急忙点头,连声说道:“在在在在的,在的,大人之前交代过,我一直都好好放着。”
说完,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带着我们去了一间屋子。
走进屋子,只见屋内的布局和构造十分简单,一张硬板床,一个老旧的衣柜,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一看就是男人独居的房间。
房间里还贴着一些女人的海报,那些女人的动作表情妖媚至极,不少都是穿着三点式,姿势撩人。
海老哥见我注意到墙上的这些海报,脸有些微红,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唉,这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贴的。我家的大儿子,也就是海天,老实憨厚,在村子里对村民那是没话说,人人都夸赞。可这小儿子,整天没个正形,明明胆小如鼠,可是偏偏又喜欢狐假虎威,喜欢坑蒙拐骗,欺负老实人,在村子里什么恶事都干,后来被我赶出了村子,听说在外边闯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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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老哥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铜壶递给夜莺姐。
夜莺姐拿过铜壶,仔细端详起来。
我也好奇地凑了上去,仔细打量这个铜壶。
这铜壶只有巴掌大小,工艺看起来还算精致。
“这个是假的。”夜莺姐突然冷声道。
“假的?”我和海老哥都是一脸诧异。海老哥更是慌慌张张地说道:“这绝对是真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这个东西放在这里一直都没动过。”
“我说了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夜莺姐的声音愈发冰冷。
接着我从夜莺姐的手中把铜壶接了过来,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毕竟我对这些古董根本一窍不通。
然后夜莺姐在我的耳边低声飞快地说:“铜壶是用阴草做成的,你现在感觉到上面有任何的阴气存在吗?”
听到夜莺姐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暗惊:我以为她说的阴草,就跟草的形状一样,没想到居然有人用阴草做成了一个铜壶?
接着,我看向海老哥,询问道:“海老哥,能不能让我好好看看这铜壶?如果毁坏了,我会赔偿。”海老哥惶恐地说道:“随便你怎么弄,只要能把真的找回来就行。”
我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在这铜壶上刮了一下,发现还真的是铜质的。
夜莺姐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海老哥,声色俱厉地质问:“海老哥,您好好想想,这铜壶到底是谁给调包了?我可跟您明说了,这铜壶本不是凡物,它里面关押着一只极其凶恶的厉鬼,若不是有特殊的法门镇着,一旦不小心放了出来,那可是要害死所有人的!您仔细回忆回忆,到底是谁有这胆子敢动这要命的东西!”
海老哥听了这话,顿时脸色煞白,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起来,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我见夜莺姐越说越重,怕把海老哥给吓出个好歹,就连忙伸手示意夜莺姐先停一下,和声和气地说道:“海老哥,您别慌,您好好想想,有谁进过您的家里,有谁会偷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安静得仿佛能听到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
突然,海老哥猛的一拍大腿,眼睛瞪得浑圆,骂骂咧咧地吼道:“肯定是我的小儿子偷走了。这个混账东西,平日里就不学好,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我就知道,准是他!”
我和夜莺姐对视一眼,齐声问道:“那您知道他可能会把铜壶藏在哪儿吗?”
海老哥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小兔崽子,八成是藏到他那狐朋狗友家里去了。他在村里有个叫二狗子的朋友,俩人成天混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赌博,没个正经。说不定,他就把东西藏在二狗子家了。”
我们听罢,决定立刻前往二狗子家一探究竟。
……
一路上,天色越发阴沉,乌云密布,如厚重的铅块般仿佛要压在人的心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狂风呼呼地刮着,好似厉鬼的咆哮,吹得路边的树枝嘎吱作响,那声音诡异阴森,好似冤魂在低语。
到了二狗子家,那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周围杂草丛生,几乎要将房子淹没。
夜莺姐上前叩门。
咚咚咚!
这清脆的叩门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打破了某种禁忌。
“谁呀?”屋里传来二狗子不耐烦的声音,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困倦和被打扰的恼怒。
“是我,找你有点事儿。”海老哥应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
门“吱呀”一声开了,二狗子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看到我们,脸上露出一丝惊慌:“海爷爷,你怎么来了?”
夜莺姐开门见山地问道:“海天弟弟是不是来过你这儿?”
二狗子眼神闪躲,不敢正视我们,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来过。”
我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二狗子,你别撒谎,这事儿可大可小,要是不说实话,小心邪祟找上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狗子身子一哆嗦,咬了咬牙,说道:“他……他是来过,不过很快就走了。”
夜莺姐目光犀利地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二狗子低下了头,不敢与我们对视,犹豫再三,才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屋里的一个角落:“好像,好像把个东西藏在那儿了。”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只见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木箱,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我刚要上前打开,夜莺姐拦住了我,只见她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随着她的咒语,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周身涌动,随后她将一张黄符贴在了木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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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这里面可能有邪祟。”夜莺姐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箱。
就在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里面装着的不是我们所找的铜壶,而是一个玉碗。
我们看向二狗子,问道:“二狗子,当初海天弟弟给你的是这个吗?”二狗子急忙点头,说道:“是,就是这个。”
夜莺姐拿起玉碗,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变得十分凝重:“这玉碗被下了咒,邪气很重。”
二狗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说海昌在害我?”
我跟夜莺姐对望一眼,故意哄骗他说:“是的,这东西邪性得很,他给你肯定没安好心。”
二狗子破口大骂:“这个混蛋,还说带我赚大钱,原来是要害我!”
海老哥慌慌张张地跟我们解释:“他小儿子海昌肯定也是被人蒙蔽了,他本性不坏,绝对不会害人的。”
就在这时,玉碗突然剧烈抖动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挣脱而出。
“不好,要出事!”夜莺姐大声喝道。
整个屋子瞬间变得阴森恐怖,黑影绰绰,仿佛有无数恶鬼要扑上来。
我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起咒语:“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随着我的咒语,一道金光从我手中射出,笼罩住了玉碗。
玉碗的抖动渐渐平息,屋里的诡异气氛也慢慢消散。
“赶紧把这东西带回去,找个法子化解了它的邪气。”夜莺姐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二狗子问道:“现在海昌在哪里?”
二狗子支支吾吾的,半天也不说。
我威胁他说:“他现在都想害你的命了,你还不赶紧说!”
不过在说到这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海老哥,又急忙改口说:“也许他也是被人蒙蔽的,你现在不说就等于害了他。”
海老哥也求二狗子:“孩子,你就说吧,不能让海昌一错再错啊!”
二狗子这才说道:“海昌在外边好像跟人做生意,做一些这些古董的生意。”
听到他说做古董的生意,我的心猛的一咯噔,心想海昌该不会是把那阴草做成的铜壶给卖了吧?
我跟夜莺姐相视对望一眼后,决定忽悠二狗子,让他赶紧联系海昌回来。
我说道:“二狗子,你现在就联系海昌,告诉他,如果他把那个铜壶卖了,就赶紧花钱赎回来,这笔钱由我们来出,总之一定要把海昌骗回来,不能让他越陷越深。”
二狗子急忙走到一让打电话。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哆哆嗦嗦的回来。
“我……我跟海海昌通过电话,他说要在外边赚大钱,不想回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说那个东西被他卖掉了,他要去买回来倒是可以,不过这个价钱……”
说到这,他吞吞吐吐的,眼神飘忽不定。
我皱着眉头问他:“到底多少钱?别婆婆妈妈的!”
二狗子结结巴巴地说:“要一个亿。”
听到这话,海老哥身子一晃,直接瘫软在地,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起来:“这个逆子!这个不孝子!一个亿?他这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逼死啊!”
海老哥声音带着哭腔,老泪纵横,脸上满是绝望和愤怒。
我也是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说道:“一个亿?我去哪里找这么多钱?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夜莺姐却毫不犹豫地说:“一个亿就一个亿,让他赶紧把铜壶带回来,一定要是货真价实的铜壶,带回来之后多给他五百万。”
我不解地问:“这海昌肯定已经虚报高价了,为什么还要多给他五百万?”
夜莺姐神色严肃地说:“多亏就多亏了,只要铜壶能安全的送回来,避免更多的灾祸,这点钱不算什么。”
海老哥听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跟我们不停的道歉:“都怪我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个混账东西,给你们添麻烦了。等他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还愿意帮忙。”
接着,二狗子当着我们的面拨通了海昌的电话,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语气讨好地说道:“海昌哥,是我,二狗子呀。我跟您说,之前跟您提的那事儿,人家这边已经答应啦!
一个亿,真的,一分都不少。
而且啊,海昌哥,人家还说了,只要您能把那东西原模原样、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还额外多给您五百万呢!
对对对,他们特别强调了,只要东西没问题,钱绝对不是事儿!
海昌哥,您可得抓紧时间,赶快回来啊。就三天,人家这边眼巴巴地等着呢!”
我们在一旁焦急地提示二狗子:“二狗子,你跟他说清楚,这事儿不容耽搁,让他务必尽快。”
二狗子连忙接着说道:“海昌哥,人家着急得很呐,您千万别磨蹭。还有啊,您路上小心点,可别把东西给弄坏了,不然这事儿就黄了。”
电话那头的海昌似乎说了些什么,二狗子听着,不住地点头,应道:“是是是,海昌哥,我明白,我保证不说出去。您放心回来,一切都安排好了。”
又说了几句后,二狗子挂了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我们说:“你们也听到了,三天之后他就会回来。”
三天,还要等三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