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道:“自丹,朕登基以来,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厉行勤俭、不置后宫,朕因为经历过苦难,所以知道生民之难。要救帕杜卡王子,除了政治上的考虑,我还有一点私心,就是看在他对母亲的纯孝。
汉丽宝公主和朕的母亲一样,都是为了两个民族的团结、为了让两个山海相隔的陌生人变成一家人,远远离开家乡,去到连一个亲人也没有的地方,也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失去生命。芸哥儿,我会成为一个最好的皇帝,当史书提起我的时候,他们不会说,一个苗瑶的蛮夷女子生下一个没有用的人,他们会说,她生下了一个伟大的君王。”
沈自丹道:“孝穆皇太后一定会以陛下为荣,她的名字将因为陛下的缘故,永留史册,人人称颂。”
朱佑樘抬头,眼中已有了泪光:“芸哥儿,我好想再见她一面。我一定要药师之泪。”
沈自丹俯首贴地:“主忧臣辱、主辱臣死,陛下是大明的帝王,奴婢万死不辞,一定为陛下寻得药师之法!”
(勇士变恶龙,沈自丹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对孩子保护过度的样子不就是万贵妃二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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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大姑娘,绥远侯府有请。”几年不见,破敌像是雨后拔节的竹子,已经由一个总角孩童长成了比戈舒夜高一个头的少年。穿着水师的皮甲,威风凛凛、礼节俱全,只有眼睛里冒出活泼的光还能显示出他的少年之心。破敌一见了舒夜,仿佛是委屈坏的小孩见了亲人,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开始絮絮叨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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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大姑娘,你什么时候回侯府啊?我告诉你,那个黄明薇可坏了,在宁波的时候,丫鬟婆子买了一大堆,说什么要立侯府的气派,结果仆婢们拉帮结派立山头,弄得乌烟瘴气。她这人呢,好大喜功,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要修花园,明天要清理荷塘、结果把修了一半的花园抛在脑后了。钱都浪费了,到了年末亏空补不上,就克扣下人们的月钱,还欺负我人小,扭我的胳膊;有一次差点挪了水师的军用!侯爷后面就不让她管家了,把领头的婆子打了一顿,遣散了她招来的仆婢,让她置于小园,每个月发她月钱。这才消停。
这黄明薇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说都是按照三从四德的些针黹纺绩的女工活计,绣花绣得很好,伺候侯爷也很用心。但是骤得了权力,就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用似的,瞎折腾一通……”
戈舒夜看着已经长大的破敌,突然明白了“逝者如斯夫”的感觉,不禁一笑:“行啦,黄明薇这尊佛你们侯爷是送不走啦,再让她听到,小心扒你的皮。”
破敌突然想起:“对了,侯爷也请了请天海豊的苏大小姐过府相叙,刚在门口遇到,为表礼遇,就先接了去。你得跟我一道骑马去了。”
“没有邀请天海豊的顾大少,单是我和苏大小姐?”“舒夜站起来,周敏静邀请两位女子单独入府,这很奇怪,敏静不是登徒子,他一定有什么自己的缘故……她突然义愤填膺地道,“凭什么没有我的马车!”
破敌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侯爷这几年一直顶在浙江前线防备盗匪,京城的宅子什么都没准备,就那辆车还是侯爷自己用的呢。”
“京城尘土这么大,你让我骑马去,我的新衣裳不全毁了!”
“戈大姑娘你还是那么抠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