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装老者颓然松手，跌坐在椅子上，金骏眉茶汤洒了一地。

“这步棋，我想了好久。”白衣老者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有几个好处。”

唐装老者没好气地道：“你神，你厉害，你脑子精。”

“第一，打破兽潮一年一次的限制，我们没准备好，妖兽同样也措手不及。但关键是主战场在我方，于我有利。”

“第二，全盘打乱，奸细一定有动作，我们可趁机探查人族内部，清除敌方耳目。”

“这三嘛，锻炼队伍，我们的战斗处风气有些歪了，主要还是后方太安逸，乱世将至，多见血，成长会更快。”

对方每说一条，唐装老者的眼神就变亮一些。

“第四，据悉夜妖王与暗影公爵大战一场，负伤不轻，提前发动兽潮只会加剧它的伤势，我们可从中作梗，或有所得。局势虽颓败，并不算太坏。”

“不愧是你呀，老秀才，句句不离算计，俺是服了你了”唐装老者哈哈大笑，“那第五呢？”

“这第五嘛，”白衣老者漫不经心地放下茶杯，“我还没想好。”

“滚你的蛋！”唐装老者笑骂道，起身离去，身影一晃，出现在了龙卷风的下方。

这第五嘛，就是探探你的成色，白衣老者眼中满是肃杀，看着龙卷风下的唐装老者大杀四方的背影，心头默念道，去年七月十九日夜，你离鸑鷟河明明只有三百里，却放任林芝山一行人深陷重围而不救，三死七伤。

那一天，你真的被困住了吗？老郑头，我真不希望是你！

白衣老者握着茶杯的手猛然抽动一下，这盏仿清花的瓷杯悄无声息化为碎屑，在桌面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龙卷风中，被称作老郑头的唐装老人狂吼连连，周身灵气激荡，徒手撕扯掉一只六尾剑齿虎的前腿，任由一身溅满虎血，毫不在意。

那虎妖被制住，只能怒吼几声，嘴里一道道蛛网状的暗纹声波朝着老郑头袭来。

老郑头丝毫不惧，抬手，只一拳，朴实无华，打穿了虎妖的胸膛，顺手扯出一颗硕大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