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恢复了精神之后,感觉自己身上的无力感竟然已经消退了七七八八,他甚至能够不靠搀扶而坐起身来。
与此同时,他脑袋里多了一些记忆画面。
那些记忆画面,正是之前对自己触碰到的船上的一切,所产生的通感。
陈宴感觉自己可以轻易“看清楚”那些记忆画面,又不像之前一样会被那些记忆中包含的情绪所干扰。
他心中好奇又兴奋,直觉告诉他,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在几乎失控的状态下和“混乱的通感”进行了正面的对抗之后,他和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陈宴回想起来,就在片刻的刚才,对斯沃姆的通感结束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处于剧烈的疼痛之中。
在对斯沃姆的通感里,他的眼睛已经被从“精神”上挖出来过一次,虽然肉体上没有受到伤害,但精神的刺痛感是实实在在的——陈宴虽然有视野,但在当时,那个恢复意识的刹那,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眼眶里有眼睛。
可这一次苏醒之后,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双眼的剧痛,只保留有剧痛时的“客观记忆”。
也是这一次,随着苏醒和精神的恢复,他更清晰的感觉到这具身体是“自己的”——
他不再感觉自己是斯沃姆,也不再感觉自己是构成船只的木板、白鹭一型、矿工服……
通感产生的情绪依然在,但已经成为单纯的记忆,不能再对他造成影响。
‘这就是……用勇气直面【未知的知识】之后,所获得的新力量吗?’
陈宴感受着身体对世界“全新的触感”,耳边传来杰克·巴尔多的声音。
“好兄弟!”
身旁的杰克·巴尔多的高兴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恐惧,低声道:
“小声点,他们说水底下的东西耳朵不好使,只要小声说话,就不会引起它的注意……”
陈宴立刻意识到,他们现在还没离开这片水域。
也就是说,水底下的东西依然在。
陈宴想起对斯沃姆的通感中看到那由巨蚺纠缠而成的巨大怪物,心中凛然。
杰克·巴尔多在他耳边,用很细小的声音低声说着:
“据斯沃姆说,咱们被水底下的东西干扰,导致走错路了……虾人正在纠正路线,据说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斯沃姆很抱歉,他说水底下那东西是冲着他来的,咱们是被殃及了。”
陈宴回想起自己刚刚感受到的“宿敌”的感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缓缓抬起上身,便看到划船位上已经再次换成了虾人。
韦伯则已经转过身去,伏在虾人身后的舱位,一只手抓住虾人背后的腰带,像是在随时防备突发事件,好在船头发生危险时将虾人拉回来。
陈宴低声问道:
“我昏迷之后,船舷上的那只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