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跑到石头边上,把晾晒的衣服和她原先身上的物件,一并取来,递了过来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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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姐,方才你身上冷得很,我便把衣服换给你,这会你的衣服晒干了,我们可以……换过来了……”
忽然想到:玉珠姐好歹是个姑娘,怎能叫她当面脱衣?
方才他替人家脱去衣服时,可没想到这一点!
陈玉珠见他将那锦裙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手边,锦裙上面竟然是自己的亵裤、亵衣。
陈玉珠一下子脸红耳赤,怒火中烧,暗道:“他连这个…也脱了,那我……岂不全身给他……看个精光……”
“这色贼子果然没安好心!”想起自己此刻内里真空,不由捂住胸口。
她恨得咬牙切齿,想要和韩秋拼命,但又见他一脸无邪、双眼清澈,不像邪淫之人,不由微微呆住了。
“他是阿牛哥的好兄弟,为人也不坏,不但屡次相助,如今更是为了我,被困这个荒岛之上,按理说我就算不满怀感激,也不至于这般厌恶,但为什么自己一见他,心里就生出一股恶气?”
一时间也不明所以,但心中的怒火却消退大半。
低眼瞥见叠好的衣服上,压着半截玉箫和装着什么天养丹的药瓶,以及先前自己给曾阿牛的钱袋子。
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莫非他怪我不问自取,拿了他这半截玉箫,故意报复,才这样糟蹋我……不过为什么又要把玉箫还我……难道,这样算是扯平了吗?”
韩秋哪知短短几瞬之间,她的心思如此辗转反侧,只想或许她是害羞,不然脸色怎么如此通红。
当下道:“玉珠姐,你若动得了,就自己换了,我走远一点,绝不偷看,若你还动不了,嗯……也不急一时,我就这样光着膀子,你不要见怪就好……”
陈玉珠长叹一声,心忖:“罢了,我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从今往后,我只当自己是一段木头。”
当下柔声道:“你转过头去。”
韩秋依言转过头,陈玉珠把那玉箫、亵衣亵裤、药瓶、钱袋全部塞入怀里,又道:“你扶我起来!”
韩秋心想这么快就换好了,转头却见那锦裙仍然整齐码在一边,陈玉珠并未换上。
他心中虽有些奇怪,仍旧依言扶起陈玉珠,被她带着走到曾阿牛身边。
陈玉珠俯下身来,轻轻地抚摸曾阿牛额头,不想指缝间竟然把他的一缕头发带着头皮顺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那缕头发,心下一片惨然,忍不住眼泪又流了出来。
韩秋和她一样伤痛,也不知如何安慰。
陈玉珠哭了一会,将那锦裙放在曾阿牛脑袋一侧,往他脸上撒了一把土,道:“小秋,你把阿牛哥埋了吧……”
韩秋迟疑道:“那衣服……”
陈玉珠道:“也一并埋了。”
韩秋不解道:“玉珠姐,衣服埋了,你穿什么?”
陈玉珠道:“我身上不是穿着衣裳吗?”
韩秋吃惊道:“那是我的……”
陈玉珠冷笑道:“你连羞耻心都没有,要穿衣何用?”
韩秋突然被她劈头劈脸地骂了一句,真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一阵急火,刚要反驳。
但见她虽然生气,但神色却十分凄然,眼神里更流露一丝绝望。
她原本长得极为娇媚,被莹莹泪光一映,却有一番娇弱易碎之美,与叶浅雪那种英气逼人的俊美大相径庭。
韩秋心里不由一软,暗想:“难道她是想以衣代身,与阿牛哥泉下相伴?!她把嫁衣埋在土里,不正是说此情不渝,再无别嫁之心吗?”
“你甘为阿牛哥付出一生,我又怎能小气几件衣服?”
当下不再争辩,点头道:“好!”把陈玉珠扶到一边,用石头和土块把曾阿牛尸体掩埋起来,垒了个小坟。
韩秋跪倒在坟前拜了几拜,见陈玉珠仍然目注坟头,不停流泪,心想她有伤在身,心情不能过于哀愁,不如先让她远离此处,眼不见心不烦,养好伤再说。
于是道:“玉珠姐,不如我们到那边去,我捉鱼烤给你吃。”
陈玉珠点了点头,韩秋便扶着她走下那山坡,依然半靠在那树干上。
接着就近捡了些干柴枯草,一并放在阳光底下晒着,然后跃进水中。
他自小生活在落霞深山之中,山里虽然没有大江大河,却有不少深潭幽池。
每到夏日,必到其中嬉游消暑,因此若论水性,虽比不上曾阿牛、陈玉珠,但捉鱼摸虾的本事却也不小。
何况这海湾之中海鱼甚多,不到半盏茶时间,便从水里捉了两条巴掌大的海鱼上来。
捉鱼不费事,倒是点火颇费周折。
平日总是随身携带火折子或者火绒,要想生火,一点就着,现在两者全无,只能学那古人钻木取火。
捡了两根干树枝,覆上苔藓、枯叶,拼命钻动,连续几次都只见青烟,不见火星。
最后好不容易点着,看着冉冉升起的火苗,不由欢呼雀跃起来。
唉,少年心性,总是容易忘却哀愁,可不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