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笼子?”他呆呆看我:“那住哪儿?”
“床上。”我伸手比划着一个长方形:“床——”
“床?”他重复一边,学着我的样子:“床——”
是啊,床。
我的爱人,我的心尖上的宝贝,我一句不忍苛责的乖乖老婆。
他睡在笼子里。
被人打,被人饿,别人骂。
他没吃过糖,啃干硬的剩窝窝头,和猴子抢饭吃。
那么爱干净的他,被折磨成这样。
如果我还记得这些,第一次在商场遇见顾思的时候,我就会毫不犹豫的一钢管插进她腿里。
然后让她看着自己活生生被丧尸吃掉。
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的骨髓都在疼,恨的全身都在抖,恨不得徒手扒开她的胸口,捏碎她的心脏。
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真该死。
她真该死。
“不知道。”苏熠好像是听了什么新鲜事儿似的,重复着:“不知道什么是床——”
“床就是……”我还在认真给他科普。
左找右找,我躺在了刚才坐下的稻草堆上,喊着苏熠:“你躺下。”
苏熠乖乖过来,躺到了我身边。
我说:“你看软软的,这个就和床很像。”
苏熠点点头:“那我知道了,我也有床,笼子里有床——”
“有床么?”我点点头:“那还好,你的床单是什么颜色的?”
“床单?”苏熠歪头,似乎是又听到不懂的词汇,重复着:“床——单——”
“这个。”他指着身下的稻草:“这个不就是床吗?床——单——又是什么?”
我没听懂。
我听懂了。
我的宝贝,被那女人锁在笼子里,睡在稻草上。
她像养狗一样养他。
只除了,他会讲话,会像猴子一样供她取乐。
小小的孩子,在她眼里就像是狗、像动物园里的动物,她就是游客。
开心了,她往里面扔香蕉,不开心了,往里面扔石头。
我的心好像被人踩碎成两半,再踩碎成片,再碾碎,直到变成灰烬。
见说不明白,我叹了口气,挫败的重新躺回稻草上:“我说不明白。”
苏熠笑眯眯的也躺下,学着我的样子叹气。
“月牙儿哥哥。”我说:“我和爸爸走散了,一会得去找爸爸了。”
“我帮你找。”苏熠答应的痛快:“小桐给我糖吃,小桐好。”
「咯吱——吱——」。
谷仓的大门处,一阵响声传来,还没反应过来,来自大门处的光亮就灭了。
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我和苏熠对视一眼,狂奔向门口。
只是,已经晚了。
门被彻底锁死,我不断的拍门已经没了用处,再没一个人回应我。
谷仓内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