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危在旦夕,张崇义的日子也很煎熬,每天要接到一堆催粮告急文书。
关中地区人口稠密,所需粮草极多。纵然是和平年代,经常需去外地购买粮草。
中元大乱后,户部粮仓遭到叛兵洗劫,粮食所剩无几。
关中各县的粮草,一部分被廉斩郁雄飞打劫过。
这几个月来,张崇义所部兵马消耗巨大,各地官府富商的粮仓均已见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前些日子,三省六部官员还能通过潼关武关陈仓等地方,伪装成富商去荆州益州等地重金采购粮食。
三路诸侯包围关中后,通往各地的粮道均被切断,如今只能借助黄河浮桥,从河东郡河内郡腾挪一些粮食应急。
那些不过是杯水车薪,养着十几万大军,粮食一批批分发出去就迅速告罄。
现如今唯一对张崇义算是利好的消息,大概就是郁雄飞的按兵不动。
郁蜀政权七万人马进入陈仓道后,突然安静下来,没有急着去攻打还在抢修的大散关。
二月底,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御书房的空气有点沉闷。
杨千钟张居贤李千秋诸葛长虹四大重臣,疲惫地坐在御榻侧面,瘦削的脸上满是憔悴。
张崇义预想过打天下会很难很苦,却没料到会艰苦到这等程度,连续几日不眠不休,便是铁人都快融化了。
他的喉咙接近冒烟,喝了一杯蜜浆水后,稍微缓解疼痛,才有了继续议事的力气。
他朝杨千钟扬了扬手,示意杨千钟往下讲述。
杨千钟摸了摸喉结,嘶哑着声音,慢腾腾道:“最近征集到的粮草已发往各地,大概能勉强支撑二十来天。”
“现在是二月,距离冬小麦收割还有两三个月,这可如何是好?”
张居贤连续几天没有梳洗过,乱蓬蓬的头发宛如杂草,脸上蘸着墨迹,托着一份奏章,忧虑道:“先别管粮食了。”
“潼关薛焉贺中云等人昨夜快马奏报,陈槟摆出玉石俱焚的强攻架势,第一天就派出了几万人轮番上阵攻打,所有重型器械悉数登场,潼关一天就战死了七千守军。”
“按照这种战损速度,潼关怕是连五天都扛不住,陛下,要赶紧调兵遣将驰援潼关了。”
杨千钟等人一脸惊惧。
杨千钟诧异道:“死伤这么严重?一天就损失七千人?这仗是怎么打的?陈槟这疯狗莫非得了失心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