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大燕皇帝,能够以弱冠之年与天下英雄并驾齐驱,割据称王,果然聪明绝顶。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想过杀你,而是想和你做一笔买卖。”
张崇义摇头道:“张某可不是生意人,做不来买卖。”
韩云山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怔了一怔,苦笑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嘛?此刻你重伤在身,性命系于我手,难道就不能给点面子?”
张崇义哑然失笑道:“韩大人可真有意思,刚才你气势汹汹地找我兴师问罪,指责是我父亲派人刺杀了你父亲,说我们之间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现在又突然要跟我做笔买卖,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会真心实意跟杀父仇人的儿子做买卖呢?这不是前后矛盾嘛?”
韩云山的眸子就像是深山里的一汪泉水,碧幽幽地令人看不清楚深浅,盯着张崇义肃然道:
“张崇义,明人不说暗话,杀父之仇固然要报,但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自从去年金不换那混蛋引兵乱了京城,烧了韩府,灭了我韩家满门,灭门之仇更甚于杀父之仇。”
“我们兄弟逃出永安城后,就像是无主孤魂在关中附近四处游荡,时刻想着夺回永安城,杀掉金不换那个混蛋。”
“你我之间的仇恨暂时可以搁置,我希望你能跟我结盟,一起诛杀金不换那个混蛋,先报了灭门之仇。”
“这笔买卖对你而言有益无害,金不换霸占着凉州各郡,拥有数万雄兵,随时可以侵犯你的领地,堪称你最大的掣肘。
你要想逐鹿中原,也必须拔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怎么样,要不要与我合作?”
张崇义指着韩云山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韩云山怒道:“张崇义,你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金不换难道不是你的心腹大患?”
张崇义大笑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收敛笑容,挖苦道:“韩大人,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打算盘的本事可比你治国领政的本事强多了。”
“我要是没记错,你们韩家在京城不得人心,去年狼狈逃出京城的时候,身边只带着三百名亲兵。
这一年多来,你们就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关中各郡的夹缝里艰难求生,亲兵大概已经跑掉了大半。
你手里就握着几十号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