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嬉笑,有几个女子从一旁路过,张毕乐倾听她们私语,她们说道:“这穆桂英得了癔症,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金顶,葵花,干脆叫‘金花’算了。”
张毕乐低头沉思,心道:“张金花,这名字倒像是个女子名。”
自此之后,张毕乐自称张金花,又或有人呼其为穆金花,实有戏文为凭,流传于世,它们名号虽异,实则一人。
忽闻远处有唰唰的声音,张金花悄悄走过一片竹林,见一老头在耍大刀,他单手执刃,旋之于掌中数匝,复挺身前刺。随其身法展转,退数步,刃抚胸际,左右连剁,势若游龙,令张毕乐大开眼界。
这老叟转头大呼道:“是谁?”
张金花一惊,欲转身逃走,老叟一跳,站在她的面前,用刀指着她,怒道:“是哪里的丫鬟,敢偷学老夫的功夫?”
张金花结结巴巴得说道:“我叫张...张金花,偷学又如何?”
天色昏暗,老叟没认出这女子,说道:“我寨上哪有叫这名字的?”跟着便持刀砍去。
张金花大惊,见旁边有棵断了的竹子,就拾起来挡这大刀。只听嗙嗙几声,他双手抓着竹竿向前挥去,老叟前后各砍一刀,皆被她挡住,张毕乐一挑,老叟飞起,落与后方,继而大惊,心道这女子功夫不弱,恐是外面跑来的辽军刺客,他大喝一声,便用刚才的刀法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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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花转身欲要跃起,只是她此时身着秀裙,裙摆较长,不便移动,只听‘哎呦’一声,张金花跌在地上,老叟举刀架在她的脖颈上,这时穆瓜带着一群女兵赶来,老叟用火把照着张毕乐的脸,一时大惊,赶紧丢下刀,上前搀扶,说道:“哎呦,闺女,你不在床上休息,瞎跑啥呀?”
张金花起身,扑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道:“难道我以前如同圈里的猪,从早睡到晚么?”
“这...”穆羽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和我闺女切磋,其他人还不退下。”
穆瓜拜拳领命,跟着便和女兵转身离开竹林。
穆羽扶着张毕乐,说道:“什么张金花,不男不女的,你叫穆桂英,可是我独生女。不知闺女你这么晚跑到这里做什么?”
张金花拜拳,说道:“我虽睡了一整日,神气清爽,但此时仍徘徊恍惚之间。今夜在庭中漫步,听到这里有声音,就循声而至,见家父练武,未知能否赐教一二呢?”
穆羽大喜,说道:“桂英,爹等你这话等了十几年,爹练的这刀叫阴阳刀,既然你想学,爹这就尽数传授与你。”说着就摆开架势把刚才打的那套刀法又打了一遍。
还未等穆羽打完,张金花立时目光如炬,拾起刚才那根断竹,就向穆羽袭来,只见她紧握竹的一端,不停挥动数下,穆羽左右横档,张金花横扫被穆羽躲过,只见她转身一圈,又向穆羽击去,穆羽大惊,心道,此女才学一遍,何以现学现用,又何以将此阴阳刀法耍得如此纯熟?”
穆羽见张金花一觉醒来,判若两人,就忘了自己是在授武,便真打起来,张金花穿着素裙,行动实在不便,眼见穆羽一刀砍来,只得避防,此时心道空明拳口诀,便把竹子一丢,双手夹住穆羽,一拳打了过去,穆羽一闪,向她右侧砍去,张金花空翻半圈,趁穆羽挥刀右侧,便闪至左边,打了一拳,正中穆羽膀臂上,穆羽觉得这拳力道生猛,大退了几步,转身说道:“这是什么拳法?”
张金花说道:“这是空明拳。”
说来奇怪,张毕乐忘记自己的姓名,亦不能忆梦中之事,而所学武功,皆深铭于心。非但如此,功力更增。这是由于张毕乐梦回大宋时,年仅十四;而所附之人,已二十有三。此与秦大通之情,正恰相反。
穆羽大笑道:“小女开窍了,开窍了。明日为父就教你骑马射箭。”说着就扛起刀,大笑而去。
又过了一日,孟良骑马终于来到穆柯山下,只需经过一条大道,两条小道,按照孟良的记忆,就能到达寨前,只是今日却迷了路,这时由于穆羽怕外敌来犯,改了山路。
这时听见一声长鸣,一只带箭的大雁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孟良马前。孟良拾起大雁,箭上刻着‘金花’二字,心道,金花是何人?
正思想这事,只听见远处有马嘶的声音,跟着一队背插箭,手持弓的女兵缓缓奔来,为首的女子身着紫衣,腰揣宝剑,手持长弓,孟良便骑上前去,给穆瓜作揖,问道:“请问你就是穆桂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