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二天夜里,大粪又被扔了进来,还有臭得熏死人的死耗子。
干这事的,都是一帮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有人给钱给吃的,他们就接了这个活。
能想出这种损招的,就是咱们正直善良的谷老板。
这一趟曲阜之行吃了闭门羹,也不算无功而返,起码知道仇人李子义的藏身之处,料想孔家不会坚持太久就会把他送出去,到时候就会被项庆科的人盯上。
本来打算劝阻孔家人,结果面都没见到,还打了一架,注定是白跑一趟了。
回来的路上,禹航捏着谷俊宇的胳膊嘲讽说:“你这小身板,也该练练了,起码得有个自保的本事吧?今天要不是我们在场,你得让人揍变形!”
谷俊宇满脸不屑:“春香姐说过,老天给每个人的天赋都是有定数的,心眼多的人,四肢就不发达,相反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禹航把嘴堵上了:“行了,下半句不用说了!”
徐传信和康蛮子听后哈哈大笑?
谷俊宇忽然脸色阴沉下来,转头问徐传信:“小罗成埋在哪里?”
所有人的脸色都跟着沉了下来。
“沛县闫集老家…是冯县长花了500块大洋从日本人手里把他的尸首赎回来的…”
徐传信回答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过了运河之后回到龙固镇,取回轿车,沿着丰沛路一路向西,扬起一路尘烟。
闫集,一个挺大的村子被农田包围着,那时候还不是乡镇,只是个大点的村子,村里有个小集市,村里人基本都姓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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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传信在前带路,穿过一片玉米地,来到村后河边一处坟地内,这里的荒草正茂盛,蓬蒿苋菜都比人还高了,扒拉开荒草丛,一个坟头出现在众人眼前,低矮,荒凉,坟前有烧过纸钱的印记,一块三十公分的石头立在坟前,上面简简单单刻着三个字:闫成罗,就算是墓碑了,也透露了小罗成的真实姓名。
谷俊宇打开一瓶白酒,在坟前浇下去,撕开一包烟放在坟前,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掏不出来。
几人就在坟前默默站了好大一会,谷俊宇才缓缓来了一句:“一世英雄,不该这么…你们太不上心了!”
徐传信小声解释:“我们也怕仇家打扰他的清静。”
谷俊宇不再追究这个问题,低头看着手里的洪门木牌,接着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一个媳妇,一个儿子。”
“还在村里么?”
“嗯,村里人挺照顾她们娘俩的,冯县长每月都送来供养。”
谷俊宇回头走出坟地:“我得亲眼看看去!”
此刻的村里人都在挑着扁担在干枯河道土井里舀水,试图拯救即将枯死的玉米苗,
桶里的黄泥汤就是他们下半年的希望了。
一个年轻女人枯坐在天地边,看着已经被晒成干草的玉米发呆,双眼无神,旁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赤着脚丫子,光着膀子,时不时背身去抹抹眼泪,生怕被女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