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陛下错了!”勒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跺了跺脚,将靴子上的污泥震掉之后,才走向前来:“为国之王,天大的错,就是太信任别人,太依靠别人!”
勒沃走到前面来,他看了一眼穆歌,又来到穆图特身前:“迪成皇帝和太后就是太敢依靠我,如今是还债的时候了。”
“不要……”鲁长天刚要阻拦,而勒沃的剑已经捅入了穆图特的腹部,从脊椎处贯穿!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穆歌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悲痛的大哭起来。
鲁长天看着轰然倒塌的穆图特,又看向不再躁动的赤龙:“你这样做,真的不怕吗?”
“这里不属于东陆,凯特皇帝管不到我。”勒沃一边合剑,一边对鲁长天说话:“除非他想和南陆开战。”
“你抢占了东陆的城市!”鲁长天回过头,怒火烧眸。
“在没有授名之前,这是无主之地。如今的克飞亚不姓穆,不姓斯伯捷,也不姓鲁,它属于卡伦氏,属于南陆!”
勒沃的声音传到了龙堡之外,站在门外不远处的马克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都在雨里站着,等待着鲁长天他们出来。
一直到雨渐停,鲁长天被鲁卡背了出来。
勒沃企图杀死穆图特的唯一继承人,以绝后患,却被鲁长天救了下来。
鲁长天被剌到了肩膀,需要立刻回鹰决城止血,否则他很可能成为这场战役里的“护国者”。
而和两个人一起走出来的,是穆歌。
她慢吞吞的走着,一直到了马克身边。
马克看着她失神落魄,两眼空洞的样子,自己也心碎如石打湖面,残破不堪。
而穆歌就沉静的望着鲁卡背着鲁长天离开的背影,说:“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我也是不久前知道的。”
“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你担心,鲁长天没有足够的把柄要挟我父亲。”穆歌抬起头,看向马克时,眼泪夺眶而出。
她望着马克那张肮脏又苍白的脸,心痛又愤恨的接着说:“你明明,只效忠于斯伯捷迪成。”她的手顺着他的铠甲,一直攀延到他的衣襟处,接着就死死的抓紧那里,咬牙切齿的对马克绝望的低吼:“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地方可去,没人希望我活着,这就是你效忠的人,对我做的!这就是和你并肩作战的勒沃,对我做的!”
“我真的很抱歉……”马克的泪也在眼眶下破碎,划过那脸颊上的血、伤痕、泥污、还有风裂。
“河畔森林,我在和老师分开的时候,老师对我说,跟在你身后,魔鬼都不敢靠近!
老师对我说,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你的忠诚,天地可鉴!”
穆歌的话字字诛心,好比刀子朝马克的心脏刺去……
“可我看,你只是一个背叛无数个人的誓言的,斯伯捷迪成的走狗,一个小人!”穆歌丢开了马克,抹了眼泪,道:“你会离开这里的,我想我们也不会再见了。”
雨彻底停了,马克站在原地,沉重的铠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一下栽倒在地上,眼前越来越模糊的,是穆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