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用一种缓慢的步伐在康熙发现异常之前走到了书桌上,
桌面上平摊的画卷墨迹未干,上面的画着奇山松树还有两头梅花鹿。
平心而论这是一幅十分不错的画作,可以看出作画之人的造诣之深和用心之多。
这样的一幅画没有一两个时辰是画不出来的。
胤礽眼底郁色浮浮浅浅,这也就意味着,在他晕死过去等待太医救治的时候,他嘴上说着关心他的好阿玛,实际上颇为悠闲地在乾清宫内自在作画。
胤礽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不断的撕裂开来,在这痛不欲生的痛苦之中,他逐渐意识到从前那关爱他的皇阿玛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胤礽不敢去看康熙,低着头像是在端详着这画作,他怕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实际上康熙并不知道胤礽是真晕,他一直以为这消息是毓庆宫传来的假消息。
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索额图一条生路,只不过消息放出去的消息有些迟了,索额图已死的消息传入宫中,胤礽晕倒的假消息才传进来。
毕竟他一直不见胤礽,也不许他提起索额图,
胤礽会想出这样的法子也无可厚非。
康熙心情舒畅,就像看见了自己养的小猫在自己面前拙劣地表演着讨食。
他转转手上的玉扳指,“今日宫外传来消息,索额图已经伏法,”
他看着胤礽的身形一顿,虽然看不清胤礽的神色,但是这可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他难道会不清楚吗?
康熙继续淡淡说道,
“虽然索额图作恶多端,但是他到底是芳如的哥哥,你的舅舅。你带两人出宫一趟,暗自祭拜一番也应该的。”
胤礽喉结滚了滚,然后咬着舌尖说,
“皇阿玛,索额图行不轨之事,儿臣与他早就无半分关系,何况额娘去世多年,恐怕也不知道索额图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儿臣不想打扰皇额娘的安宁。”
康熙闻言眉尖一挑,有些诧异地看着胤礽。
虽然在他的设想中,这是最好的回答,但是他以为太子不会选择这方式才是。
康熙暗自皱眉思索了一番,认为太子胤礽实际上对索额图的感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深厚。
起码比不上他和保成之间的父子亲情。
不然不然索额图也不至于做什么事都让人背着保成行事。
康熙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你说的也有理。索额图罪行累累,如今你有了决断,朕才能更放心啊。你是一国储君,怎么能被臣子拿捏住?”
康熙对于索额图最不满的点就在于此处。
太子一党索额图占据地位太过重要,太子虽然入朝多年但是到底心思、手段稚嫩,比不过老谋深算的索额图。
那到底是太子党还是他索额图党?
在发现太子手下的人竟然先将索额图的命令放在第一位,太子下了什么令第一时间不是去执行而是去告知索额图询问是否按照太子意愿办事时,
索额图在康熙的心中早就已经被判死刑。
他一直到如今也没有更换继承人的想法。
康熙将一旁的交龙纽碧玉玺按在画作之上,鲜红的‘康熙御笔之宝’便被印在其中。
康熙将交龙纽碧玉玺放到一旁,
“这幅松树双鹿图便给你了,汤斌和朕说你最近多有疏忽,文章稍微差了一些,可是觉得派给你的讲官讲的不好?”
胤礽恭敬地说道,“倒不是他们不好,是儿臣最近身体有些不妥当,耽误了课业的完成。”
康熙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可见那些讲官也并不尽心,待明日朕会让翰林院重新选选一批试讲学士过来,这一批不经心地就退回去吧。”
“是。”
胤礽有些不情不愿地回道。
如此一来,原本熟悉的人又要变陌生了。
最重要的是,他永远不能在翰林院发展出自己的心腹。
这就是皇阿玛对他的防备。
自从他这个皇太子入朝听政之后,身边之人上到帝师下到属臣,
隔一段时间便要换一群人。
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依赖舅父,还不是因为舅父是他能够经常接触,又能替他拉拢朝臣吗?
他不可能当一个空壳的太子。
皇阿玛不给他机会,他自然是要自己找机会的。
胤礽此刻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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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瑶和胤誐刚用了晚膳,宫中便来人让胤誐进宫去。
慕瑶和胤誐对视一眼,面露诧异之色。
胤誐看着那面生的小太监,“皇阿玛可说是什么事?”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奉了梁公公的命来请十阿哥。”
慕瑶微微皱眉,和胤誐一同起身,“爷,今日晚膳用了锅子味道太大,先去换一身衣裳吧。”
胤誐点点头,匆匆往内屋去了。
慕瑶看着那小太监,对着阿依莲使了一个眼色,阿依莲便上前引着小太监去屋外。
那小太监看见阿依莲的手势,有些意动,却又犹豫地看着慕瑶,
小主,
“十福晋,皇上的意思可是让十阿哥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