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幽幽看了一眼李玉笔直高傲的背影,弓着腰身,将整个永寿宫都清了场。
第二天一早,弘历被李玉叫了好几声才醒过来,睁眼就先看见怀里还带着泪痕的姑娘。
姑娘当真从未食言,只要一句他高兴,什么为难的动作,羞哭了也肯配合。
他闭了闭眼,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食髓知味。
李玉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忽然没了,忍不住提醒了一声:“皇上?”
弘历见嬿婉挣扎着要醒来,摸了摸她的头发:“睡吧,皇后身体不适,已经免了各宫请安,今日好好休息。”
嬿婉迷迷糊糊地伸手抱了抱他:“皇上,您待我真好。”
哪怕是在睡梦之中,她都是满心的感激和依赖。
弘历又摸了摸她的头发,下床的时候掀开了被子,瞧见了她青紫交加的膝盖,十分骇人。
他眸色顿时沉了沉。
昨天他已经让李玉查清楚了,并非如懿让嬿婉下跪,而是海兰。
海兰之所以如此欺凌嬿婉,不就是看不起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么?
他到了外间,对伺候穿戴的李玉道:“拟旨,晋魏常在为贵人。”
李玉吃了一惊:“皇上?是不是太快了?”
弘历皱眉看了他一眼,李玉忙跪下领旨:“是!”
进忠低垂着眼睛,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屋子里,本该睡得香甜的嬿婉睁开眼,眉目清明地动了动剧痛不已的双腿,嘴角轻轻勾起。
皇上这个人,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尤其恨他心尖子之外的人仗势欺人,更恨仗势欺人到他心尖子上。
她虽然还没到皇上心尖子上,但皇上喜好纵情享乐,她纵情了他的心跳,跟摸到了心尖子上又有什么区别?
她指尖忍不住抠了抠膝盖,疼得一哆嗦,嘴角却勾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