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没一会,凤仪宫的下人就来禀告说怀王和贵妃来了。
自从刘锋死后,贵妃就一病好几个月,最近才好起来,如今见着,脸上还是带着病容。
萧决启自上次因为赫连玉儿的事被皇帝训斥后,沉寂了好几个月,最近才又开始在皇帝面前蹦跶。
见到萧决岭,他倒不似萧决衡那样热络,但也不似往常那样冷淡,他比萧决衡看得清楚,他知道萧决岭不像看上去那样无害。
赫连玉儿的事他事后仔细反思过,排除自己身边人走漏消息的可能,再排除萧决衡那个废物脑子,唯一能解释得通就是有人一早掌握了他这个把柄,然后捅到了皇帝面前。
也就是说,他悄然之间,有一股力量一直窥伺着京城,在他和萧决衡之间搅混水,最后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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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有能力有手腕,最主要的他在暗处,掌握着京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或许不能确定这个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谁获利最多,谁的嫌疑就最大。
而萧决岭,此刻正是被怀疑的对象。
“九皇弟大胜归来,为兄还未道谢,在此贺过了。”萧决启说道。
他话音落下,贵妃也忙笑着说:“九皇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臣妾经验丰富的兄长不曾成功的事,九皇子短短几个月就成功了,听说如今东南府无人不歌颂明王殿下呢。”
贵妃的话明显在挑拨离间,萧决岭轻瞥了一眼皇帝,果不其然,皇帝的脸色已经沉了好几分。
萧决岭:“贵妃娘娘怕不是听岔了,儿臣刚从东南府回来,那里百姓日日歌颂父皇,就连小孩子嘴里唱的童谣都是‘国有徽永,天下大同’,老百姓都在感恩父皇的仁政呢。”
徽永是皇帝的国号,意寓这恢宏长久。
萧决岭有备而来,说着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本抄录的册子,“这一路上儿臣听到了不少歌颂父皇的话,便让人收集了下来,儿臣亲自抄录了这本册子,本想在今夜的宴会上献给父皇博父皇一笑,没想到贵妃娘娘先把话说到这里了。”
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转好,笑意深达眼底,翻了翻册子,更是开怀大笑,“岭儿有心了。”
作为一个皇帝,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明君,想得到百姓和天下人的认可,萧决岭这个礼送得正中他的下怀。
在场谁都没料到萧决岭竟然还有这么一招,皆是一愣,贵妃的脸色最为难看,她明明是想给萧决岭挖坑的,不成想反倒给了他表现的机会。
皇后笑得勉强,硬着头皮夸,“岭儿对父皇的孝心真是感人,收集这些怕也要费一番功夫吧。”
皇后说完,萧决衡立刻说道:“皇弟孝心,为兄自愧不如啊。”
萧决启也跟着开口,“九皇弟这个贺礼,可是把我的贺礼都比下去了呢,父皇爱戴百姓,如今百姓歌颂父皇,便是没有比这更好的贺礼了。”
萧决岭微笑着把屋子里的人都扫一眼,看他们明明恨得牙痒痒但还是不得不说这些奉承的话,他就觉得爽。
“只要能让父皇开心,便不怕费事。”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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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这份贺礼得了皇帝的眼,这天晚上萧决岭非常受皇帝青睐,就连席位,都安排在了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以往这个位置,都是老大老二轮流坐的,不曾想还有他萧决岭坐的时候。
宴会歌舞升平,萧决岭自顾自的喝酒,无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视线,那些恶毒的、探究的、好奇的,统统跟他无关。
他想路晚岑了,非常想,想到恨不得现在就飞回明王府。
宴会过半,他借着透气的由头离开了宴会厅。
琼芳台的景色美不胜收,可谓一步一景,可他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路晚岑有没有想他呢?
应该会想吧,出门的时候那么担心他,那么紧张他的,分开这么久了,肯定想得不行,会不会茶不思饭不想呢,啧,还是不要吧,她要好好——
“九皇弟好情致,可这满月独享有什么乐趣呢?”
萧决岭的思绪被骤然打断,他抬眸一瞧,是正朝他走近的萧决启。
不自己享受月光,难不成还跟你一个男的一起看月亮吗?
萧决岭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二皇兄一个人,月色甚美,怎么不带着王妃一起?”
萧决启面色一凝,看萧决岭的眼神紧了几分,试图在他眸子里找到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