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

何子凝伸手朝着窗户的方向指了一下。

小强透过那个窗户，看到外面挂着一块腊肉，正在寒风中来回地荡着。

这块腊肉，就是何子凝过年的佳肴了，小强想到了有一年过年的时候，自己身上只有两块多钱，去给奶奶和妹妹买了一块肉，然后三个人就吃着这两块多钱的肉过了那个大年三十。

一晃，已经是十六七年前的事情了，然而，这些刻在他骨子里头的艰难，却从来没有在他心中淡化或者朦胧过，一如从前地清晰。

小强出去，挑下了那块腊肉，然后舀水洗干净，找到了一把布满缺口的菜刀。

他看到这把菜刀的时候，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

何子凝看到他的样子，马上站起身来，伸手就要从小强手里拿过那把菜刀。

小强在她的小手递过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这小姑娘的手背，竟然被冻得已经裂了好几道口子了，那小手，一点都没有小女孩该有的娇嫩，而只有布满沧桑和令人不忍卒睹的裂痕，有些裂痕，甚至有鲜血渗出来了。

他握着菜刀的手，在不断地颤抖着，他没有将菜刀交给何子凝，而是将菜刀慢慢地放在了那块砧板上面，然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握住何子凝的两只小手，然后心疼地看着手背上面的那些裂痕。

小强轻声问道：“疼吗？”

何子凝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这种实际很疼，却又不敢说疼的心理，小强是完全能够体会到的。

他又一次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即使在北京，面对容四海、王国强那样的巨枭，和他们玩阴谋诡计和心理战的时候，小强也没有试过这种起伏不定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居然连情绪都快控制不住了。

也许，何子凝的一切，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了。

曾经的自己，不就是现在的何子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