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人皆朝郑孝祥看去。
他摸了摸额头上的包,轻笑答道:“因为那户人家,不想孩子读书。”
“竟有此事?”
卫泾惊讶出声。
他走南闯北好几年,像郑孝祥这种“私塾”极其少见,几乎是让孩子免费读书认字,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竟有人家不愿?
他问道:“可是那户人家颇有家底,想等孩子大些送到书院去读书?”
有些有家底的人家,觉得私塾先生的教学水平有限,自是瞧不上私塾。
但他们也请不起先生到家中来教学,就卡在中间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就等着孩子稍微大点,送入书院,跟着书院的先生好好学。
除了这一原因,卫泾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郑孝祥竟然否认了这一原因。
“他们不是想让孩子大些跟着厉害先生读书,就是单纯不想孩子读书认字罢了。”
“这......”
他这话听得在场几人眉头轻蹙,一头雾水。
郑孝祥苦笑一声,说出了其中最本质的问题:
“因着孩子,是个姑娘。”
众人皆是一愣。
沈筝皱眉说道:“往先在普通百姓家中,是没有让姑娘读书的先例,但如今圣上广开科举,个别人家已然开始有了此等意识,往后姑娘读书一事,只会更为普遍才是。”
郑孝祥点头。
他与沈筝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的“私塾”半死不活之时,他没有选择盘活,而是选择来同安县启蒙班任教,其中一个原因就是......
同安县令是位女子。
对姑娘读书这儿,她就算不支持,那也必定不会反对。
上次他与许主簿交谈过后,便知道来对了地方——这位沈县令大力推举姑娘读书一事。
他轻叹口气,说道:
“姑娘读书是大势所趋,但在有些百姓心中,弊大于利。”
许主簿手指轻叩桌面,问道:“先生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