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了,赶紧起来把药喝了,七彩楼的紫灯已经挂起,你怎么能在今天来月事?”
慕连枝睁开眼,就见一碗黑乎乎的刺鼻汤药怼在嘴畔,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她靠在一个丫鬟怀里,面前是个冷眉怒目、满脸不耐的贵妇人。
什么情况?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一道带着悲伤的老妪声响起:
“姜氏,怎么跟你弟妹说话呢?枝枝,母亲知道为难你了,可尉迟是我们凌家最后的顶梁柱了,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事啊,太仆寺的职位不能丢,侯府全靠你了。”
尉迟?凌家?侯府?太仆寺?
凌尉迟!
一个人名进入脑海,零散的画面也像是电影倒带一般飞速闪过,她被迫旁观了女人的一生。
女人也叫慕连枝,跟她同名同姓,是一个退隐太医的独女。
三年前,风光大嫁给了侯府二公子凌文湛,不想,新婚夜夫君就外出公干,三个月后还突然传来意外身亡的消息,她也就此成了寡妇。
侯府更是噩耗不断。
先是老侯爷因指挥失误、命殒战场,大公子也重伤武功全废,一家可能还要因此被追责,而后老太太又查出不治之症,一夕间侯府只剩了老弱病残。
为了保住大公子跟整个侯府,她被送给了赤炎国第一佞臣北堂翼,不为别的,只因她长相颇美还酷似他曾经的挚爱。
她拿出传家神药、月月“以血为引”救治婆母,几次靠着跟北堂翼不可告人的关系救风雨飘摇的侯府于危难,多少年如一日,受尽欺凌暗嘲与白眼。
侯府日渐稳固、渐现往日辉煌,她还未及功成身退、了此残生,她那深爱的、本该已死去的夫君先携女带子归来。
她因身心有愧接受了平妻继子、眼睁睁看着夫君跟别的女人恩爱,不想最后自己掏心掏肺地付出,临了,一家还嫌她命长、趁她病要她命。
闭眼前,她才知一切从开始就是骗局。
她之所以能以正室身份高攀侯府,价值就在于救老太太、进而保住整个侯府;之所以能苟活那么久则是因为在北堂翼身上的那点利用价值跟后续一次次的意外,她明里暗里被算计给了不止一个男人换取利益,而这一切,婆、嫂、姑、侄乃至整个侯府可能都知道。
她倾心以待的人每天都在吃她的人血馒头却不知满足,更别提感激、愧疚了。
啊啊啊!
这特么是什么狗屁剧本?
这女人从嫁人后就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合着她一天好日子没赶上,来了就是开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