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李叔就递过来一个信封,道:“崔副所长被关了这些天,已经放出来了,这是崔所长托人送给秀霞的补偿”。
晓阳看了没看就接着装在了包里,道:“这钱我替大嫂收着。叔,知道你忙,但今天把你请过来,不是为了秀霞大嫂的事,是为了朝阳二婶的事”。
窗外北风呼啸,李叔双手捧着一个茶杯,道:“这事不好办,朝阳二婶在团伙里面负责销赃,有三四十头牛羊都是她去卖的。朝阳,你二婶呀,是真的糊涂,说这么干都是为了你二叔,都是为了给孩子娶媳妇,到最后一分钱没落着,还搭进去家里两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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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阳道:“叔,你也知道,朝阳的二叔还在劳动改造,二婶又参与这些事,这下撇下三个孩子,大的才二十,小的才十七,向凤还被人当众退了婚,仨孩子都给朝阳下跪了,你说我们同辈咋担得起”。
阿姨和佳艳婶子在旁边缝制着小孩的小被子,虽没有插话,但也是听得一清二楚,佳艳婶子不时地摇头,想不通还有这样的糊涂人。
见晓阳和李叔说得情真意切,阿姨抖了抖小被子,叠好之后放在了沙发上,道:“晓阳,朝阳,你俩说说,这个二婶你们怎么看?”
我说道:阿姨,我二婶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晓阳也道,这二婶是办了坏事,但是本质上还是被人骗了,毕竟她也很不幸,都是为了家人和孩子。
阿姨笑道:“老李,你觉得那?”
李叔抱着茶杯,喝了口茶道:“这事不好办,关键还是看法院才行”。
阿姨拿起水壶,欲给李叔加水,我忙拿过水壶,又接过李叔手中的杯子,给李叔倒了水。
阿姨道:朝阳,晓阳,你们看待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看到根上,这个问题涉及三个层面的问题,党纪、国法和道德。你们俩谈的什么好人坏人,好事坏事,这些都是小孩子在看问题,小孩子才说对与错,好与坏,你们是从道德层面去解释一个法律问题。你们二婶违反的不仅仅是世俗道德,而是已经违法,这件事你们必须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如果你们想让老李高抬贵手,这就是徇私枉法,这就是违纪,明白没?这事怎么解决,你们李叔给了答案,关键在法院怎么判。法院怎么判,找一个好的律师很关键,你俩不是最近在看法律方面的书吗,怎么不会朝这个方向动脑筋。
晓阳点了点头道:“是啊,朝阳,你就去跟你二婶找个律师不就完了”。
阿姨道:“好的律师,咱们这里难找,我看这样,你俩谁明天给晓勇打个电话,喊他从省城找一个。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老李,真的是她主动去销赃,还是胁迫去销赃,这点你们问清楚没有?”
李叔点了点头,道:“大嫂啊,懂了,明天我们再好好问问”。
阿姨道:“法院是讲证据的地方”。
阿姨一席话,一切好似有了转机,李叔从饭店直接叫好了菜,我陪李叔喝着酒。饭桌子上,阿姨道:“晓阳,你把钱退给姓崔的,这钱咱不要。”
晓阳道:“不行,大嫂一颗牙,他这些钱不多”。
阿姨道:“既然人已经都不在城关镇了,你也没有把人送到纪委去,咱们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秀霞那边我已经说通了,现在看来,不拿钱比拿钱好”。
晓阳哦了一声,不情愿地把钱拿给了李叔。李叔道:“大嫂,没必要吧”。
阿姨道:“听我的吧,退钱,你就说,秀霞说的,这事已经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
晚上送了李叔和李婶,我们就回了家,天冷晓阳有烫脚的习惯,这个习惯很好,让我也能凑着晓阳的洗脚水,接着洗洗脚。看着晓阳从一个乖巧灵动的小女孩成为一个即将待产的妈妈,就让人心疼得不得了。看着胖嘟嘟的晓阳一脸专注地看着电视,那神态和样子总是让人看不够。
怀了孕的晓阳,也不娇气,更不计较家长里短的事,也许晓阳本身的格局和层次,就不将心思花在这些事情上面。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晓阳刚刚挂断晓勇的电话,粟东方就匆匆而来。
邓镇长,咱们拉到省城的高粱红在曹河被扣了。
晓阳也不慌张,淡淡地说道:“为啥扣”。
说咱超重了,超重了50%。
到底超了没有?
邓镇,咱们的车,多少都超一点,但是我问了开车的和押车的,又联系了安平高粱红酒厂,送货单上写了清清楚楚,这次真没超。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张扣车单,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车牌号,重量,驾驶员。
晓阳道:“确定核实清楚了?”
确定,人家出厂的酒重量是有数的,咱装的货也是有数的,太黑了,这罚款上千,邓镇长,你还是抓紧想想办法找找关系。
晓阳拿起了手中的笔,抄下了一个电话号码,道:“法律问题就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是一个省城律师的电话,他这两天正好要到咱们县城来,要路过曹河,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是邓晓阳让你打的,约在曹河汇合处理这个事,把事给他说清楚,罚款咱交,但是让曹河把少的酒钱退给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