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羊肉汤馆子,四五个菜已经上了桌,有荤有素,老葛热情地招呼我和吴香梅坐下,然后便开始介绍桌上的菜肴。羊肉汤、拌羊杂、红烧羊肉,还有几个时令蔬菜,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动。
“香梅,你尝尝这个清炖羊肉,我特意让他们放少了些调料,保留了羊肉的鲜美,应该不会太膻。”老葛夹了一块肉放到吴香梅的碗里。
吴香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筷子夹起那块羊肉尝了一口,然后赞许地点了点头:“嗯,味道确实不错,不愧是咱们乡里最好的羊肉馆子。”
我这时也加入了谈话,笑道:“是啊梅姐,如果你不来,我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羊肉。”
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尽管工作上有些困难,但在这餐桌上,一切的烦恼都暂时抛诸脑后。食物的香气和三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正是乡间最简单却最温暖的人情味。
县里已经下了文件,中午饮酒必须给联系的县领导报备,吴香梅正是安平的分管县领导,老葛举起杯子就算是报了备,下午还有郑县介绍的建筑公司的负责人要来,所以我和吴香梅只有以茶代酒陪老葛喝上二两。临近结束,老葛道:“香梅,朝阳,你俩都不是外人,当大爷的也就不客气了。你们知道,白山这小子,小时候出生在东北,现在回来投奔我这老姑父,得亏两位抬举,如今啊给乡里开车,以后,我退下来,还得靠两位照顾。”
我细细地听着,看来葛大爷是要“托孤”不成,但是这事又何必单独一起吃顿饭那,毕竟谢白山的表现还是中规中矩,大家关系不错。我心里暗道,难道葛大爷是打算让谢白山搞个正式的身份?又想葛大爷不愧是在乡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资格,用词上也是十分的注意,给香梅县长开车,委婉地说成了给乡里开车,避免让香梅县长觉得是在给她添麻烦。我看着老葛,心里暗自敬佩他的处事周到,或者换个词就是圆滑。
吴香梅也听出了老葛话里的意思,她微笑着对老葛说:“葛大爷,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白山我很了解,能干又机灵,乡里有他在帮忙,减轻了我们不少压力嘛。您放心,我会关注他的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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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葛听后,又道:“说到这个表现啊,我也觉得白山这个孩子,表现还不错。香梅、朝阳,你们不是外人,我也就舍下老脸张口了,您看这次趁着高粱红酒厂重建的机会,能不能给白山活动一个正式工人的名额,这样,这孩子下半生也就有了保障,也不枉我给这孩子当一回老姑父”。
听到老葛这么说,看来与我猜测得一致,原来老葛确实是想为谢白山争取一个正式的工人编制,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了。高粱红酒厂如今成了县属企业,编制内的工人享受县属企业正式工人的待遇,对于谢白山来说,如果能够成功转正,也算是解决了人生大事,这老姑父没有白喊。
吴香梅沉吟了一下,然后对老葛说:“葛大爷,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不过您也知道,现在编制卡得很紧,需要走的程序很多。特别是以前的劳动人事局的局长魏胜贵刚刚被抓,不过我会尽力去办,但具体结果如何,只能尽力。”
吴香梅说得实在,老葛点了点头,显然对吴香梅的回答是认可。他转头对我说:“朝阳,你就算了,你家媳妇管得严,有机会叔帮你劝劝晓阳,男子汉大丈夫的,不能一天天地围着媳妇转。”
我赶紧端起杯子道:“葛大爷,还是您懂我啊。”
老葛憨厚地笑了笑,朝着我的碗里夹了几筷子羊腰子,道:“朝阳啊,年轻人嘛,多吃点,这个菜是给你准备的,你看你这眼圈,都黑了。”
吴香梅倒是一副惬意地笑着道:“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年轻人,身上的担子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