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运超在电话里无奈地道:红旗啊,你家里要是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同志,天天擦鼻涕抹眼泪的,你说你还管什么机密不机密。万一到最后,生出来的孩子,和罗家没有关系,你说我这当姑爷的,里里外外不都是大冤种。
郑红旗道:云超县长啊,这事,你问他也问不出来呀,只有孩子生出来才知道嘛。
生出来问题就复杂了,我现在发现,我那个小舅子,脑子缺根筋,这事你务必安排一下,让他好好算算日子,别到时候他妈骆驼翻跟头,两头翘了,到最后孩子扔给我,我只有抱给你了。
挂断了电话,郑红旗看着王满江道:你看,前地区政法委书记的儿子,犯了事,不一样被丢进了劳改队接受改造嘛。论历史功绩,人家罗老革命淮海战役的时候是推着独轮车上了前线的,他田嘉明同志的成绩再大,也大不过罗老革命吧。
王满江道:红旗书记啊,你对秀水这个地方,可能不了解,这个地方的民风是比较彪悍的,田家人多势大,田嘉明对稳定秀水的社会局面,发挥着特殊作用啊。
郑红旗轻轻地敲了敲桌子道:老王啊,这是什么意思,对打人的事进行调查,还影响咱们秀水乡安定团结的局面了,开玩笑嘛。党在秀水还是派了党政班子的,难道秀水还有第二政府?满江,这个事嘛,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但考虑的前提,是我要拿到调查报告,看一看,秀水的情况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局面。
王满江看郑红旗的态度坚决,笑了笑之后,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看着王满江的背影,郑红旗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王满江,自己本可以不用这么周到和热情,毕竟王满江所在的位置,只是形式上的正县级干部了。之所以这么做,还是从钟毅和邓牧为身上汲取了干县委书记的经验。第一个嘛自然是要有容人之心,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第二则是万物不为我所有,都为我所用,知人善任,扬长避短,平衡左右才是长远之道。
王满江出门之后,马军就进了门。书记,耽误五分钟,汇报一下昨天的陪餐的情况。
郑红旗看到是常务副县长马军,很是主动地从办公桌子的后面走了出来,往沙发上指了指,顺手就从桌子上摸了一包烟出来。
对于县党政班子的几个老人,郑红旗在认识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以前的抵触,到成为县长和县委书记之后,变得十分的倚重,老马、老张、老李再加上老杜和老樊,资历老、经验足而又知敬畏,懂进退,很多棘手的工作,只要他们在,自己心里就踏实多了。
郑红旗道:怎么样,老马,工作谈得如何?
哎呀,年龄大了,红旗书记,惭愧啊,这不是来向您检讨来了。
老马,怎么?你答应他们了?
不是答应,是根本没谈工作,哎呀,喝酒误事啊,昨天啊,那个粟俊明带了几个人,非得给我灌酒,你想想,我这个年龄,都五十四五的人了,哪里扛得住他们车轮战啊。还没说正事,我就喝多了。
郑红旗嘴里叼着烟,手里拿着火,被马军说得一愣又一愣。看马军说完,就疑惑地道:老马啊,你这意思是昨天喝多了啥也没说。
马军忙拿过郑红旗手中的煤油打火机,给郑红旗点了火,一本正经地道:书记,虽然我喝多了,但咱老马还是落实了县委的指示,既不拒绝也不答应。
郑红旗点了点头道:是,是,老马,你这个落实得好,落实得好。这个俊明公司就算要合作,也要量一量他,不然的话,我怕县里吃力不讨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