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秘书又抱怨道:我倒不是不乐意,只是觉得郑书记有点欺负老实人,一个协会,最多处理建设局的人嘛,凭啥还让您写材料。
杜成岳哼笑了一声道:年轻了不是,知道为啥你是秘书我是县长不,连这点屁大的事都要发牢骚,你以后还怎么想着进步。要是领导让你去顶个炸药包你还不得背叛革命啊。小子,你要知道,领导的心里比你清楚,领导怎么安排,自有领导的道理。不处理我这个当副县长的,怎么好对这个班子下手啊。
俩人到了县建设局,孙汉已经带着建设局的班子一行人在楼下等待。班子里的干部穿得都较为正式,倒是显得老杜十分的寒酸。
但位置决定了地位,老杜看起来皮肤黝黑,那是太阳长年累月炙烤的痕迹。粗糙的面庞上,布满了浅浅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工作的艰辛。长期的风吹日晒,让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双手宽大而厚实,布满了老茧。握在手上,坚硬而有力。
到了会议室之后,杜成岳就没有了在楼下的憨厚朴实,而是直击要害地道:如今,建筑协会的乱象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地区和我们县的重大工程,行署已经注意到了,永林专员正在亲自过问,亲自督办。作为分管领导,县委要处理我,同志们,我都处理了,你们能说自己没责任。我就搞不懂了,修公路是交通上的事,咱们的某些同志,上窜下跳的什么意思,要干什么?孙局长,你们局党委马上研究,将建筑协会的班子做个调整,现在的会长,必须马上换掉……
孙汉虽然背后有周海英,但是如果这事闹到了齐永林那里,就不好办了。这个周海英,到底在几个县里伸了手?齐永林和周鸿基两人本就不太对付,复杂了,确实是复杂了!
二十多分钟,杜成岳传达了县委书记郑红旗的要求,也吹了吹风,最后道:同志们,关键时刻要认清大势,认不清形势是要犯错误的,我看你们班子要做好调整的准备。
讲完之后,将目光落在了孙汉身上,说道:孙汉,你是建设局的局长,代表班子表个态吧。
孙汉摊开了笔记本,看了看左右两边的班子成员道:那我先汇报,不足之处大家补充。杜县长啊,这个首先表个态,县委政府的批评和意见我们照单全收,下来认真整改。我们局党委马上研究,将碎石协会的班子做一个调整,碎石采购的事,我们全力配合交通局。只是啊,现在都是商品经济,市场行为,咱们政府也不能强买强卖啊。能不能采购,采购多少,我们建设局说了不算啊。
杜成岳心里已经知道,县委政府马上就要对建设局的班子进行调整,调整的主要对象肯定就是孙汉了。所以孙汉的态度已经不重要。杜成岳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问道:其他班子成员,还有无补充啊!
其他几位班子成员都摇了摇头,毕竟这个时候,一把手都表了态,自己再去谈个一二三出来,就是分不清大小王了。看大家都无表态,杜成岳就开始收拾本子准备散会。这个时候,一位女同志开了腔道:杜县长,我是建设局的党委委员、工会主席陆佳艳!我发个言。
杜成岳看到是老李的家属要发言,就点了点头,笑着道:陆主席,您说。随即就拔开了钢笔的笔帽准备记录。
杜县长啊,我觉得县委因为这个事,要调整我们班子的想法,不太成熟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凭啥要调整我们的班子。孙局长当了局长之后,为我们职工可是办了不少的事。我们局里的职工都念他的好,念我们班子的好。
说到这里,杜成岳就放下了笔,端起了杯子喝起了水。
陆佳艳越说越是激动。比如,一些职工子弟找不到工作,就安排到了建筑协会,起码解决了就业;还有,这不是马上招工考试,为了我们的职工子弟能进企业当正式工人,也是操碎了心,上下活动找关系……
听到这里,杜成岳没忍住,一口水就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会议桌上,咳咳咳的声音在会议室里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