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婻意没死,但也差不多了。
她的伤真的很重。
沉婻意之所以还留有一口气,是因为曾和古屠学过一招保命绝技,这一招能够在关键时刻护住心脉,护住她最后的生机。
当时看到石块时,沉婻意猛然想起这一招,这才勉强保住性命。
虽然留住了命,但她此刻动弹不得,若没人救,也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是命不该绝,一位路人恰好路过,看到鲜血淋漓、生死不明的沉婻意,顿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呼叫救护车,将她送去了医院。
担架床在医院走廊上快速推进,躺在上面的沉婻意面容平静,要不是医生判断她还有气,不然就以为她已经死了。
这时,一位拿着缴费单的人与担架床擦肩而过,余光瞥见沉婻意的脸,他身形猛地一顿,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他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快步追上担架床,尽管沉婻意的脸有一半被鲜血覆盖,他还是勉强认出了她。
认出的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陈芙?!”
他停下脚步,脑海中全是沉婻意刚才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陈芙怎么会成这样?”来不及多想,他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易筠的电话。
他认识沉婻意是因为易筠,他和易筠是好友,前不久易筠带着沉婻意去过他的场馆,所以就认识了。
电话很快接通,不等易筠说话,他便急切地说道:“老易,我在医院看见陈芙了,她好像伤得很重!”
电话那头的易筠似乎没反应过来,迟了一秒才回过神,声音颤抖:“什么?你说陈芙在医院?”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刚看到她被担架床推进来,满脸是血。”他语速极快。
易筠急声说道:“我马上过来!”
沉婻意被推进手术室,易筠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
手术室外,易筠坐立不安,双手不停地揪着头发,嘴里喃喃自语:“陈芙,你千万不要有事……”
半天过去,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易筠立刻冲上前去,焦急地问:“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但还需要观察。”
易筠又追问道:“医生,她受了什么伤?”
他不明白,陈芙不是回家去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医生:“病人身上多处挫伤,像是遭到了严重的暴力袭击。”
暴力袭击……
易筠仿若被一盆冷水浇头,愣住了,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种可能。
是遇到了劫匪?还是与人结仇了?可陈芙身手那么好,竟然还能被重伤,那伤她的人得厉害到什么程度?
还没等易筠想出个所以然,沉婻意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送入了重症监护室。
易筠急忙追上去,因为现在沉婻意还不能被探望,所以易筠只能透过玻璃看着昏迷中的沉婻意,满眼的担心和心疼。
……
重伤的沉婻意直到一周后才苏醒过来。
她本可以早点醒的,若在玄洲的话,交给灵医盟医治,不用几天便能清醒,伤也能好得更快,可如今用普通人的医术治疗修武者,效果自然差些。
沉婻意昏迷的这七天,易筠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没心思打理自己,脸上的胡渣都冒了出来,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憔悴。
当沉婻意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易筠。
然而她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一潭死水,像失去了灵魂一般。
易筠刚涌起的一丝欣喜瞬间被她这副模样冲得烟消云散,声音里满是急切与慌张:“陈芙,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沉婻意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陈芙你怎么了陈芙……”易筠的双手紧紧扒着病床的边缘,急得快要哭了。
然而,沉婻意依旧没有反应。
“陈芙,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好不好?” 易筠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见沉婻意还是不愿开口,易筠手忙脚乱地按响了呼叫铃,很快医生赶了过来。
医生仔细地为沉婻意做了检查,却并未发现明显的生理异常。
“病人的身体状况还算稳定,这种情况可能是心理上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医生说道。
易筠一听,瞳孔猛地一缩,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沉婻意,“所以说,是心理问题……”
医生走后,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易筠缓缓坐到床边,拉起沉婻意的手,轻轻贴在自己满是胡茬的脸上,“陈芙,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好不好,不要憋在心里,求你了,不要这样……”
说话间,一滴滚烫的泪悄然滑落,湿润了沉婻意的手指。
沉婻意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眼球终于动了动,缓缓看向易筠,许久未说话的嗓音嘶哑无比:“易筠,不要管我。”
沉婻意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个人的话,或许他说得没错,自己知道了那样的事,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一了百了,死了,或许真的就能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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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筠心中猛地一揪,他听出了沉婻意语气里那深深的绝望,拼命地摇头,头发凌乱地晃动,“不,陈芙,我不可能不管你,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你要相信,会过去的,你坚持住,求你了……”
“过不去的。”沉婻意重新望向天花板,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那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真的过不去……”
沉婻意真的动了寻死的念头,几次趁易筠不在,拔掉手上的输液管。
幸好护士查房及时发现,这才避免了危险。
易筠得知后,自责不已,更加寸步不离地守着沉婻意,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如果有事要走,他也会拜托护士或者请人看着她。
后来,或许是被易筠的执着打动,又或许是真的累了,沉婻意放弃了寻死的念头,开始老实接受治疗。
只是她整个人的状态消极到了极点,有时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易筠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可效果甚微。
她就像一个抑郁症患者,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只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
即便如此,易筠也没有放弃,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沉婻意的情况有了起色,不再像之前那样整日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