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真看着那满书架的书，道：“等我先把这些书看完再给你答案吧。”

卢长青还有时间，她还等得起，教学之余她将之前誊抄的仙法秘籍全交给了宁潇仙她们，她先教她们学，然后再由她们教门中的弟子学。

卢长青这一待就是十二年，除了在内门帮忙教授弟子外，她还忙着在外门开办女子学堂，不管是外门的女弟子，还是田庄佃户家的农家女都能来外门的学堂上课。

她教她们读书写字用以明理，教她们拳脚功夫用以自保，教她们行医问药用以谋生。

男人统治世界长达千万年，让他们放弃权利那是完全不可能的，用杀戮抬高女性地位这种方式只能在以强为尊的修仙界实用，卢长青她们能做的只有让落英谷发展壮大起来，在修仙界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后，再借由宗门的力量去帮助那些凡尘中更多的女性。

已经看完书架上全部书籍的沈全真看了全程，道：“见过广阔天地的鸟雀再回到鸟笼，她们也许会更加痛苦。”

“不，我只是教给了她们一些谋生的手段罢了，这个世界仍然是个巨大的鸟笼，她们仍被困在鸟笼里。”

“社会性质如此，你这样做治标不治本。”

“你都知道社会性质这词了，想来书架上的书看得差不多了吧？打算回来吗？”卢长青问道。

沈全真不答反问：“连我这样的人你都愿意给我机会？为什么你当初却要让林妙月去死？”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打算让她死，直到我遇到了你师姐杜昔，她是足够清醒的，而林妙月一直未能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问题，不仅如此，她之后还帮着云桓他们屠杀那么多的修士，即便我不杀她，其他宗门也不会饶了她。”

林妙月是万里挑一的冰灵根，一旦给她时间，落英谷里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自己不仅杀了她的师父，还坑没了她的宗门，卢长青不敢赌等自己走后，成长起来的林妙月会不会找落英谷报仇，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林妙月还是死了最好。

“如果我留下，真没来生了吗？”

卢长青认真答道：“真没了。”

“那我还是选择留下。”沈全真笑道：“我就把这辈子剩下的日子当我的来生。”

卢长青心里松了一口气，果然那些女权书籍和女性觉醒类小说还是有用处的。

卢长青去找了杜昔，“她要回来了。”

杜昔一脸莫名其妙，“谁？”

卢长青指了指自己。

杜昔恍然大悟，“那你离开会去哪里？回原来的世界吗？”

卢长青点了点头。

杜昔很纳闷：“为什么她能回来？难道她一直没离开吗？”

“嗯，以后她回来了，还需要你帮着她一点。”

杜昔艳羡地道：“真羡慕你还能回家，不像我彻底回不去了。”

卢长青挑挑眉，“那你愿意回去吗？”

杜昔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回去，这里多好，没爹没妈没亲戚，没有人催我相亲结婚生孩子，还能干我想干的事，除了没网络没手机电脑，比之现代简直神仙日子。”

卢长青拉起杜昔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她回来之后，你多照看着她一些，她跟在我身边的这十多年思想改变了不少，若她脑袋犯抽你帮忙劝两句，实在劝不动就算了，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沈全真在空间里听得翻白眼，“你既然这么不信任我，为何还想要我回去？”

卢长青实话实说道：“那是没得选择了。”

见沈全真一脸不服的样子，卢长青言辞恳切地道：“沈全真你很幸运，比林妙月更幸运，若放以前，以你上辈子的行为是没机会重来的，就你上辈子干的那些缺德事林妙月把你一剑穿心都算是便宜你了。我可怜你是因为我站在上帝视角看待你们的问题，站在同为女性的角度气愤作者对你的不公。

但我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做的那些事对林妙月来说又公平吗？我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立场不同，成王败寇，她输了她就得认！再加上她还杀了那么多人，罪有应得，死了活该！”

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如果杀掉少部分的人才能救下更多的人，那卢长青会毫不犹豫地拿起屠刀。

“书中剧情已完结，你现在不再是故事里那个恶毒的工具人，你不再被剧情操控，成为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一个思想觉醒了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将你在空间里读到的思想传授给其他弟子，更希望在有生之年你能作为一根定海神针护着落英谷，这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只属于女人的净土，我希望她存在的时间能久一些，这样才能尽可能地帮助到更多的女性。”

沈全真听闻默默不语，就在卢长青以为对方不再搭理自己时，沈全真再次开口，问道：“若我是个男人，你会这样帮我吗？”

小主，

“如果你是男人，我不会来到这里，即便来了，我也不会可怜你。”

“呵，居然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