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默然地捧起这件斗篷,当时看着那位男修披着它颇有分量。如果很轻,走路时不可能发出那种拖拽落叶的声音。可它真的轻,捧在手里的重感像围巾。

那人来去匆匆,身上的伤粗暴简单毫无技术含量。

所以,她现在有理由怀疑对方是特地给自己送斗篷来的。有了这件斗篷,以后她出去报恩能少受点伤,以免记在备忘录上的恩情越来越多怎么也报不完。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些年,她裹得严严实实一副邪恶老巫婆的模样出去,除了遇到救自己的人,也有结识谈得来的同道。

最初的那些年,她的修为在金丹左右徘徊。

肯救她的除了不明就里的凡民和低阶修士,还有深知众生之苦多半身不由己的高阶大能。那些大能虽然无法帮她解除神咒,却从未嫌弃憎恶过她的存在。

大能们随手救了她,有的不露面就走了;有的好奇她的神咒研究了几天,说要到秘境里找找可有解咒之法。

至于有没找到,她不清楚,因为再也没见过他们。

这些大能道行高深,连缘生录都写不出他们的身份、名字和下落。哪怕她见过其中几人的面容,想用意念刻画在缘生录上。画是画上去了,顷刻便消失了。

意味着她看到的不是真容,假面是无法被记录的。

唯一用真容见她的是位女修,救了她两次。

意外得知她把救自己的人记录在册,待日后慢慢偿还恩情。对方就说报恩要趁早,人心易变,焉知日后她会不会赖账?

于是她应对方所求,认了对方为阿姐。

阿姐说她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弟弟们有的粗鲁、有的矜贵、有的目空一切;妹妹们有的温婉、有的娇憨、有的刁蛮……数量颇多,都跟她吃不到一锅去。

脾性不同,很难与他们共叙手足情深。

与其勉强,不如在外边认个合眼缘的野生妹妹,从此在世俗间有个牵挂挺充实的。这奇怪的愿望,她便如对方所愿认下这个财大气粗、肆意挥霍的阿姐。

阿姐交游广阔,今天这位黑衣男修指不定就是受她之托给自己送防弹,啊不,送斗篷来了。